她凑近沈清秋,眼神闪烁,“那赵公子不是喜欢你吗?年轻人,血气方刚的……你找个机会,跟他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怀上他们老赵家的种,我看他们敢不认!那厂子,那家产,还能跑了不成?”
轰——!
沈清秋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颗炸弹炸开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人,一个母亲,竟然可以无耻、恶毒到这种地步!
为了钱,为了所谓的“好日子”,她竟然能想出这种龌龊的手段,不惜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甚至不惜用上这种下三滥的、毁人清白的方式!
极致的愤怒之后,是彻骨的冰寒。
沈清秋看着王桂兰那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突然就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绝望。
“王桂兰。”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的母亲,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你,真让我恶心。”
说完,她不再看王桂兰一眼,转身走进自己那间狭小的卧室,“砰”地一声甩上了门,并从里面反锁。
门外传来王桂兰气急败坏的咒骂和砸门声。
门内沈清秋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信仰的崩塌——对亲情最后的一丝幻想,在这一刻,被她名义上的母亲,亲手碾碎了。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肩膀微微颤抖。
过去种种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
沈家的冷漠,汤泽天的无视,楚秋儿的羞辱,工作的压力,赵无量的骚扰……以及此刻,母亲这致命的一击。
她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一个无尽的旋涡里,拼命挣扎,却总有无形的力量想要将她拖入深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泪流干了。
沈清秋抬起手,用力擦去脸上的泪痕。
眼神,从最初的崩溃、绝望,逐渐变得冰冷、坚硬,如同被淬炼过的寒铁。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江市璀璨却冰冷的夜景。
“谁也别想,再掌控我的人生。”
“谁也别想!”
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和狠劲,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她受够了被动挨打,受够了被所谓“亲人”绑架!
王桂兰,这是你逼我的。
王桂兰那番“生米煮成熟饭”的惊人言论,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斩断了沈清秋对母亲最后的一丝温情滤镜。
她不再争吵,不再解释,只是用更冰冷的沉默和那道反锁的房门,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