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厂，二号线那台老机器又闹脾气了，出的产品毛边严重，刘主任让你去看看！”
一个年轻女工探头进来喊了一嗓子，又风风火火地跑了。
沈清秋放下手中正在核算的成本报表，应了一声：“好，马上来。”
她现在的主要职责是协助厂长管理生产、质量和部分行政杂事。
说是副厂长，其实更像是个高级救火队员，哪里有问题就往哪里扑。
工人们私下里叫她“拼命三娘”，因为她干活确实拼命，而且奇怪的是，很多老师傅都搞不定的技术小难题，她有时总能提出一些看似简单却有效的解决办法。
就像现在，二号线那台服役超过十年的注塑机，温度控制系统总是时好时坏，导致产品良品率波动。
老师傅们围着控制面板捣鼓了半天，满头大汗，机器依然时不时抽风。
沈清秋围着机器转了一圈，听着异响，又看了看刚刚生产出的废品，眉头微蹙。
她以前在沈氏集团时，曾偶然听一位资深工程师提过，这种老型号的机器，某个稳压电容老化后就会导致温度采样信号不稳，症状和现在很像。
“王师傅，”她对着负责维修的老师傅说，“能不能查一下第三块控制板上的c107电容？看看是不是容量衰减了？”
王师傅将信将疑，还是拿来万用表检测了一下，果然发现那个电容的容量远低于标准值！
“神了！沈厂，你怎么知道的？”
王师傅一边更换电容一边惊讶地问。
沈清秋淡淡笑了笑：“以前在别处偶然听说过类似案例。”
她没提沈氏集团，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更换电容后，机器果然恢复了平稳运行。
工人们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信服。
这种小小的“高光时刻”，是她在这片泥潭中唯一能感受到的、微弱的自我价值体现。
然而，“升迁”带来的不全是好事。
地位的微妙变化，让她不可避免地更多地暴露在工厂复杂的人际关系中。
厂长是个四十多岁、身材发福、眼神精明的男人，姓赵。
赵厂长对沈清秋的态度很复杂，一方面依赖她的能力解决实际问题，另一方面又隐隐忌惮她，一个来历不明、能力不俗、还似乎有点“背景”的女人，待在自己手下，总让人觉得不踏实。
这天下午，赵厂长把沈清秋叫到办公室，搓着手，脸上堆着笑：
“小青啊，有个事儿得跟你商量一下。”
“厂长您说。”沈清秋态度恭敬。
“是这样，集团总部呢，最近要搞个‘优秀基层管理者’评选，每个厂有一个名额，推荐上去有机会去总部培训，还有奖金。”
赵厂长说着，观察着沈清秋的反应，“你看，你来厂里时间虽然不长，表现是有目共睹的，我觉得你很有希望啊！”
沈清秋心里咯噔一下。
她只想埋头干活，低调赚钱，根本不想出这种风头。
去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