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位老爷子家门的。
一天下来，她马不停蹄，跑了七八个地方。
结果？
一无所获。
不，甚至比一无所获更糟。
她收获的是闭门羹、是躲闪、是恐惧、是划清界限、是赤裸裸的羞辱和世态炎凉！
仿佛一夜之间，沈家和她沈清秋，就成了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疫源！连多看一眼都会倒霉三年！
她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手指冰冷僵硬。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景繁华依旧，却照不进她冰冷绝望的内心。
名单上的人已经全部划掉。
最后一个求救电话打给一位海外客户，对方倒是接了，听完她的情况后，沉默了很久，最后用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句：
“沈总，你们华国有句古话，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保重。”
然后迅速挂断。
“神仙打架……”
沈清秋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无法呼吸。
她终于彻底明白，这一切根本不是商业竞争，也不是什么巧合！
这就是一场针对沈家的、降维打击式的报复！
而那个执掌雷霆的“神仙”……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地、绝望地投向城市远方那座最高的山峰。
“云顶之巅”的灯光在夜幕中依稀可见，如同悬于九天之上的宫阙，冷漠地俯瞰着尘世的挣扎。
而她沈清秋和沈家，就是那尘世中即将被碾碎的蝼蚁。
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彻底将她淹没。
她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来，走投无路，是这样的滋味。
夜色渐深，“云顶之巅”主书房内却亮如白昼，只是气氛冰冷。
巨大的全息屏幕上不再是全球地图，而是切换成了江市的三维立体模型，无数细小的光点和数据流在其上闪烁、流动，代表着这座城市的金融、物流、信息乃至某些见不得光的暗流。
汤泽天端着一杯热气氤氲的清茶，站在屏幕前，目光淡漠地扫过。
对他而言，掌控这座城市，甚至比普通人玩一款策略游戏还要简单。
沈家的崩溃，不过是屏幕上几个微不足道的光点正在迅速黯淡下去的过程而已。
朱雀站在一旁，冷静地汇报着：
“龙神，对沈家所有关联企业、银行账户及隐形资产的清算已进入最后阶段，72小时内可完成全面剥离。另外，之前与沈家有密切往来、并在此次事件中试图窥探或有所异动的三个小家族，已列入监控名单。”
汤泽天微微颔首，抿了一口茶，对此并不意外。
总有些不开眼的蝼蚁，想趁火打劫或者试探底线。
就在这时，玄狼粗犷的声音通过内置通讯器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龙神，‘苍蝇’处理完毕。目标：沈浩。位置：‘魅影’夜店VIp包厢。行为：醉酒后公开诋毁您，并试图骚扰一名女服务生，扬言其家族将与‘云顶之巅’新主人建立合作。”
沈浩。
沈清秋的那个纨绔表弟。
在沈家宴会上跳得最欢、曾经仗着沈家势大，当众扇过汤泽天耳光的那个蠢货。
汤泽天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听到的不是仇人的名字，而是一只苍蝇的嗡嗡声。
他甚至懒得思考，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如同拂去眼前并不存在的灰尘。
“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