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极致的羞辱(1 / 2)

“汤泽天!你死哪里去了?”

“没看到张总的杯子空了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一声尖酸刻薄的叫喊声穿透喧嚣,精准地砸了过来。

岳母王桂兰穿着一身紧绷的绛紫色旗袍,叉着腰,正对他横眉怒目。

她身边那个秃顶凸肚的张总,脸上挂着施舍般的戏谑笑容。

汤泽天没说话,低着头快步走过去,拿起酒瓶,给那张总斟酒。

“哎,轻点!你这粗手粗脚的,别碰坏了杯子!”

“这杯子一套够你挣一年了!”

王桂兰嫌恶地斥责,仿佛他不是个人,而是什么碍眼的垃圾。

张总呵呵一笑,上下打量着汤泽天,对王桂兰说:

“沈太太,你们家这保姆…哦不,女婿,真是越来越…呵呵,勤快了。”

周围几个沈家亲戚爆发出心照不宣的哄笑。

“什么女婿,就是个吃软饭的废物!”王桂兰声音拔得更高,生怕有人听不见。

“三年了,一分钱赚不回来,全靠我们清秋养着!”

“整天就知道围着灶台转,连条狗都不如,狗还能看家呢!”

汤泽天的手很稳,酒一滴没洒。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没听到那些刮刺耳膜的话,只是安静地倒完酒,然后退到角落的阴影里,仿佛这样就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王桂兰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愣着干什么?”

“后厨切的水果呢?快去端来!”

“一点伺候人的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留着你有什么用!”

汤泽天转身走向厨房,身后传来岳母王桂兰毫不避讳的抱怨:

“我们家清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东西…当年真是鬼迷心窍…”

厨房里,保姆孙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姑爷,我来吧…”

“没事,孙妈。”

汤泽天摇摇头,声音平静。

他将切好的果盘仔细摆好,目光却越过厨房的门,落在大厅墙壁那座欧式复古挂钟上。

时针,正一点点逼近那个刻痕——

晚上八点整。

三年之期,终于到了。

他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掠过,旋即又归于平静。

汤泽天端着果盘走出去,宴会似乎进入了高潮。

沈清秋正被几位叔伯围着,似乎在讨论公司的事情,她的脸色却不像刚才那么好看,甚至有些难堪。

“清秋,不是三叔说你,这次虽然拿下了项目,但利润压得这么低,根本就是在瞎忙活!”

“你这能力,还是得再练练啊……”

一个端着酒杯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地说着,语气里的轻视毫不掩饰。

沈清秋攥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脸上强撑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努力了三年,却始终得不到这些家族元老的真正认可,每一次小小的成绩都会被无限缩小,而任何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

这种压抑的委屈和挫败感她急需一个宣泄口。

而这时,汤泽天正端着果盘,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想从她身后绕过去,生怕惊扰到她。

可偏偏,沈清秋眼角余光扫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