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雷峰开脉大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青云门内便悄然迎来了一场变革。元婴大典上,赵南轻描淡写震慑玄冥宗使者,展露深不可测修为与丹道底蕴,不仅扬了宗门威名,也彻底奠定了他在宗门内无人可撼的地位。大典次日,宗门掌门便召集长老会,正式颁布谕令:擢升紫雷真君赵南为丹堂首席长老,总管丹堂一切事务,原首席长老李长老(一位资历颇深但丹道技艺停滞多年的元婴初期修士)转为荣誉长老,辅佐赵南。
此令一出,宗门上下反应各异。普通弟子与中低层修士大多欢欣鼓舞。赵南的炼丹之术早已名声在外,带丹纹的丹药功效非凡,若能因此提升宗门丹药供给品质,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福音。尤其是那些卡在瓶颈、急需特定丹药突破的弟子,更是将赵南视若救星。
然而,丹堂内部,却并非铁板一块,暗流随之涌动。
丹堂,作为宗门资源流转的核心部门之一,历来是油水最厚、关系最错综复杂的地方。原有的利益格局盘根错节,以李长老为首的一批老牌炼丹师及其关联家族、弟子,长期把持着优质药材分配、炼丹任务派发、成品丹药鉴定与发放等关键环节,从中牟取了大量好处。赵南的空降,无疑触动了这块巨大的蛋糕。
这一日,赵南首次以首席长老的身份,踏入位于主峰灵脉节点的丹堂大殿。大殿气势恢宏,药香弥漫,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沉闷。数十位丹堂的主要执事、资深炼丹师已分列两旁,见到赵南进来,纷纷躬身行礼,口称“参见首席长老”,但眼神中却夹杂着敬畏、好奇、审视,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
原首席李长老,一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者,站在左侧首位,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容,上前一步道:“赵长老年轻有为,丹道通神,由您执掌丹堂,实乃宗门之幸,老夫定当竭力辅佐。”话说得漂亮,但那声“年轻有为”,却隐隐带着一丝前辈对后辈的审视意味。
赵南神色平静,目光扫过众人,将各色表情尽收眼底,淡淡开口:“李长老客气了,赵某资历尚浅,日后丹堂事务,还需诸位同僚鼎力相助。”他语气平和,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是属于元婴修士的天然气场。
他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走向大殿正中的主位坐下,开门见山:“今日召集诸位,一是与大家见礼,二是宣布几项丹堂今后的变革事宜。”
话音刚落,底下便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不少人交换着眼神,心道:来了!
赵南仿佛未觉,继续道:“第一,革新丹药品质标准与贡献点兑换体系。即日起,丹堂出品丹药,按品质分‘普通、优良、精品、极品(带丹纹)’四等,对应不同的贡献点兑换价。鼓励炼丹师提升技艺,炼制高品阶丹药者,将获得额外贡献点奖励及药材配额倾斜。”
一位隶属于李长老派系的姓王的中年炼丹师忍不住开口,他是一位三品炼丹师,在堂内颇有地位:“首席长老,此举是否操之过急?丹药品质划分固然是好,但如此一来,精品、极品丹药需求量大增,恐炼丹师人手不足,且高品阶丹药成丹率低,若强求,反而可能浪费珍贵药材……”
赵南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无波:“王执事所虑,不无道理。但正因成丹率低,才更需激励。至于人手与药材……”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本座既执掌丹堂,自会解决。从本月起,本座每月会公开讲授丹道三次,分享控火、凝丹心得,并开放部分改良丹方。同时,丹堂将设立‘创新司’,由苏婉儿长老兼任司主,专门负责优化炼丹流程,研发新丹方,提升整体效率。”
此言一出,不少中下层、尤其是年轻有冲劲的炼丹师眼睛顿时亮了!元婴老祖、丹道宗师亲自授课?开放改良丹方?这是何等机遇!就连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中立派,也心动不已。
王执事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长老一个眼神制止。
赵南继续道:“第二,改革药材分配与任务派发制度。废除以往按资历、关系优先的潜规则,实行‘贡献与能力’双轨制。建立炼丹师评级档案,综合考量其成丹率、丹药品质、任务完成度等因素,优先向评级高、贡献大的炼丹师倾斜优质资源和重要任务。任务派发与成果验收,由新设的‘稽核司’负责,陆尘!”
“弟子在!”侍立在赵南身后的陆尘立刻上前一步,他如今已是金丹初期修为,气质沉稳。
“由你暂代稽核司主事一职,务必做到公平、公正、公开,所有流程记录在案,定期公示。”赵南吩咐道。此举无疑是将资源分配的核心权力,从旧有势力手中剥离出来。
李长老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他干咳一声,缓缓道:“赵长老,改革之心是好的。只是……陆师侄毕竟年轻,经验尚浅,稽核之事关系重大,涉及诸多复杂人情往来,是否再斟酌一下?况且,以往的制度运行多年,亦有其合理之处,骤然改动,恐引起动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