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主峰青云殿。
往日庄严肃穆的大殿,此刻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掌门玄诚真人端坐于主位,面色沉静,但微微蹙起的眉心和眼中不时闪过的精光,显露出他内心的波澜。下方左右,分别坐着刑堂首座烈阳真人、丹堂首座云丹仙子(赵南的师尊)、阵堂首座吴长老、符堂首座以及几位常年闭关、气息渊深的太上长老。他们的脸色无一例外,都布满了寒霜。
大殿中央,刘长老脸色依旧苍白,神魂受创令他气息不稳,但他仍强撑着站在那里,详细禀报着荒山之行的所有发现,尤其是最后那惊心动魄的搜魂所得。
当他说出“墨长老”、“元婴期老魔”、“多处血祭阵法”以及最终那石破天惊的“唤醒远古古魔”等字眼时,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远古古魔?!”一位须发皆白、身披八卦道袍的太上长老猛地睁开半阖的双眼,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刘师侄,此事关乎重大,你可能确定?古魔之说,缥缈无踪,早已是典籍中记载的传说!”
这位长老道号“玄机子”,辈分极高,精通上古秘闻,连掌门对其都颇为敬重。
刘长老深吸一口气,忍着神魂的抽痛,恭敬却坚定地回道:“回玄机师叔,弟子不敢妄言。那缕残存意念虽混乱邪恶,但其中蕴含的古老、苍凉、以及那种纯粹的毁灭意志,绝非当今任何魔道功法所能模拟。结合那‘墨长老’通过魔使传达的零星信息,其目标直指‘唤醒’、‘降临’、‘古老主宰’等词。加之需要如此大规模、多节点的生魂血祭来汇聚力量…弟子大胆推测,其目标即便不是完整的古魔,也极可能是某尊古魔被封印于世间某处的残存意识或分身!”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那意念称我等为‘蝼蚁’,视我等正道如无物,其口气与姿态,完全超乎了寻常元婴魔修的范畴。”
玄机子长老闻言,沉默了片刻,浑浊的眼中闪过追忆与骇然之色,缓缓道:“若其所图真是古魔…据最古老的典籍零星记载,远古时期,天地间确有先天魔神存世,其威能滔天,非人力可敌。后历经太古大战,诸神陨落,魔神亦被封印或驱逐…但确实有传言,有极其强大的古魔并未彻底湮灭,其部分躯体或意识被分别封印于天地间的极险绝地…”
另一位身着麻衣、气息如同枯木般的太上长老(枯木真人)沙哑开口:“若真如此,哪怕只是一缕分身意识被唤醒,也足以汲取天地怨气煞气快速成长,届时…必将是一场席卷人间的浩劫。这墨老魔,简直是疯了!与虎谋皮,古魔岂是他能掌控的?”
掌门玄诚真人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刘师弟,搜魂所得,可知那古魔封印之地的大致方位?或者,那些血祭阵法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规律或指向?”
刘长老面露惭愧之色,摇了摇头:“回掌门,信息太过零碎混乱,且那墨老魔异常谨慎,关键信息似乎都层层加密或由心腹口传,并未留存于那傀儡残魂之中。只隐约感知到,那些阵法节点似乎暗合某种星辰走势或地脉煞穴,具体方位难以确定。但…其规模之大,绝非一域之地所能容纳,恐怕其图谋范围,远超我天南地域!”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更加难看。范围越大,意味着对方准备越充分,危害也越大。
“星辰走势…地脉煞穴…”阵堂首座吴长老喃喃自语,猛地抬头,“掌门!或可从此处入手!我阵堂藏有上古传下的《地阙星纲图》,或许能从中推演出可能符合条件的地脉节点!虽然范围依旧很大,但总好过盲目寻找!”
“准!”玄诚真人立刻下令,“吴师弟,你立刻带人查阅《地阙星纲图》,务必尽快列出所有可疑地点!”
“遵命!”吴长老领命,立刻起身离去,脚步匆匆。
刑堂首座烈阳真人脾气最为火爆,此刻已是怒发冲冠,声如洪钟:“掌门!魔道妖人如此猖獗,竟敢图谋释放古魔,祸乱苍生!我建议立刻联合天剑宗、药王谷等正道同盟,发布最高级别的‘诛魔令’,在整个天南乃至周边地域进行全面清查清剿!宁可错杀,绝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