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雷峰地火丹室之内,热浪蒸腾,空气中弥漫着近百种灵材熔炼后交织而成的奇异药香,馥郁却不杂乱,反而隐隐形成一种和谐韵律。
赵南盘坐于造型古朴、刻满蟠龙纹路的“青玉盘龙炉”前,面色沉静,双目微阖,唯有十指如穿花蝴蝶般翻飞不定,打出一道道繁复玄奥的凝丹法诀。丹炉下方引来的地心之火,在他精妙绝伦的“灵犀一点”控火术驾驭下,时而如猛虎咆哮,烈焰奔涌;时而如春蚕吐丝,细密绵长。炉身微微震颤,内里传来汩汩泉涌、又似风雷交汇的嗡鸣之声。
在他身侧,恭敬地立着两人,正是已调入紫雷峰担任执事的陆尘与樊妙晴。他们大气也不敢出,全神贯注地观摩着赵南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眼中充满了敬畏与向往。
陆尘身材愈发魁梧,炼体之术显然未曾放下,此刻却屏息凝神,粗犷的面容上写满了紧张。樊妙晴则秀眉微蹙,努力记忆着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法诀变化,以及赵南对火候那妙到毫巅的掌控。
良久,赵南手中法诀猛地一变,最后九道法印如狂风骤雨般打入炉内,口中低喝一声:“凝!”
嗡!
丹炉剧震,炉盖缝隙处骤然喷射出耀眼的五色霞光,将整个丹室映照得流光溢彩。一股磅礴吸力自炉内生出,疯狂吞噬着周遭天地灵气,甚至在丹室顶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气漩涡。随即,霞光内敛,三颗龙眼大小、浑圆剔透、表面隐有云纹流转的赤红色丹药,滴溜溜地从炉口飞出,落入赵南早已备好的寒玉瓶中。
丹药入瓶,异象顿消,唯留满室沁人心脾的丹香,吸上一口都觉灵力活跃,精神振奋。
“成功了!师兄,又是一炉‘赤阳融雪丹’!看这成色,至少是上品!”樊妙晴忍不住欣喜低呼,美目中异彩连连。这赤阳融雪丹乃是五品中阶丹药,能助金丹修士化解体内寒毒、淬炼纯阳灵力,极难炼制。赵南此番出手,不仅成丹三颗,且品质极高。
陆尘也松了口气,瓮声瓮气地赞道:“峰主您的炼丹术真是出神入化,俺看宗内那些老牌的五品丹师,也未必能如此稳定地成丹。”
赵南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额头隐见细密汗珠,连续数日高度集中心神炼丹,即便以他金丹期的修为也略感疲惫。他拿起寒玉瓶,仔细检视着瓶中的丹药,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熟能生巧罢了。有师尊倾囊相授,又有这‘百草鉴’时时参悟,若再无寸进,岂非辜负师恩与机缘?”他语气平和,并无丝毫骄矜,“此丹火候把握还需再精准一分,若能在地火由旺转衰的那一刹那,将‘凝露草’的药力完美锁入,或可企及极品。”
他随手将玉瓶递给樊妙晴:“妙晴,登记入库。按老规矩,两枚上交丹堂,一枚留于峰内,以备不时之需或奖赏有功弟子。”
“是,峰主。”樊妙晴连忙接过,小心收好。她如今负责紫雷峰的灵药管理与丹药登记,事务繁杂却井井有条。
陆尘挠了挠头,道:“峰主,您如今已是实打实的五品炼丹大师,咱们紫雷峰每月上交的丹药,无论是数量还是品质,在宗内都是这个!”他翘起大拇指,“连丹堂的好几位长老,都私下表示佩服呢。就是…就是最近坊市里,您流出去的那几颗带丹纹的‘玉露丹’,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价格炒得极高,好多人在打听出自何人之手。”
赵南闻言,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炼制丹药,大部分自用或上交宗门,偶尔也会让陆尘通过一些隐秘渠道,出售极小部分品质最佳的多余丹药,用以换取灵石或其他稀缺资源,支撑自身和紫雷峰的巨大消耗。没想到还是引起了注意。
“树大招风。吩咐下去,日后出手更要谨慎,非绝对可靠的渠道,宁可压在手里。”赵南沉吟道,“我辈修士,终究要以修为为本。丹道虽可助益修行,却不可本末倒置,沦为只知炼丹的匠人。”
“俺明白!”陆尘重重点头,“您放心,俺晓得轻重。”
正在此时,丹室外传来值守弟子的通报声:“峰主,苏师叔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