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那原本四处乱窜的狂暴药力,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受到那疯狂旋转的“灵湖漩涡”的吸引,更加疯狂地朝着丹田方向汹涌灌入!
“噗!”赵南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血液落在地上竟带着丝丝热气。这股冲击力太大了,他的丹田如同要被撑爆!
但与此同时,那无所不在的撕裂感终于找到了主要的目标,虽然丹田处的压力剧增,但四肢百骸的压力却为之一轻。
痛楚并未减少,反而更加集中,更加剧烈地作用于丹田和主要经脉之上。
“就是现在!炼化!”
赵南心中咆哮,七窍之中都已渗出鲜血,形容可怖,但他的眼神却亮得吓人。全部的神识力量毫无保留地投入丹田,死死掌控着那高速旋转的灵湖漩涡,如同最老练的舵手,驾驭着一艘在惊涛骇浪中濒临解体的小船,竭力维持着漩涡的稳定,疯狂地撕扯、磨碎、融合那涌入的磅礴药力。
每一次旋转,都有一丝精纯至极的药力被强行剥离出来,融入原本的液态灵力之中。而那被剥离后的驳杂狂暴之力,则被旋转之力狠狠甩出,冲击着他的经脉壁障,带来新一轮的剧痛,却也在这个过程中,以一种野蛮的方式,进一步拓宽、巩固着他的经脉。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方式,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漫步。一旦神识掌控出现丝毫偏差,灵湖漩涡崩溃,那积聚在丹田的恐怖能量立刻就会将他炸得粉身碎骨!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赵南的全部世界,只剩下无边的痛苦、高速旋转的灵湖、以及那仿佛无穷无尽的药力洪流。
他的身体像一个被吹胀的气球,时而鼓胀,时而收缩,体表血色与灵光交替闪烁,气息剧烈波动,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临界状态。
他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忘记了秘境的风险,忘记了玄冥宗的威胁,甚至忘记了为什么要筑基。
唯一的念头,就是撑下去!炼化它!
意识在痛苦的浪潮中浮沉,几次濒临涣散的边缘,却又总被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与倔强强行拉回。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神识即将耗尽,快要无法维持那灵湖漩涡的稳定时——
胸口的玉佩,再次传来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微热。
一股清凉、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生机的细流,缓缓从中流出,并非融入灵力,而是直接汇入他几乎干涸的识海。
如同久旱逢甘霖,那即将枯竭的神识之力,竟奇迹般地得到了一丝补充和滋润,虽然微弱,却足以让他稳住那至关重要的灵湖漩涡,不至于立刻崩溃。
同时,另一股清凉气息则蔓延向他的四肢百骸,尤其是那些被狂暴药力冲击得破损不堪的经脉,所过之处,那灼烧撕裂般的剧痛似乎都减轻了半分,仿佛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在默默地修复着创伤,护住他的根基。
这突如其来的援助,让赵南精神大振!
他抓住这宝贵的喘息之机,更加疯狂地运转功法,驾驭着灵湖漩涡,吞噬、炼化着那似乎永无止境的药力洪流。
洪流依旧狂暴,痛苦依旧深入骨髓。
但希望之火,已然重新燃起,并且越烧越旺。
脱胎换骨的蜕变,正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挣扎中,艰难而坚定地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