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再行一礼，稳步走下台去。他听到身后有人低声议论，声音虽小却清晰入耳：
“王长老是不是看错了？一个中等资质的有什么特别的？”
“估计是看走眼了吧，五寸灰芒能有什么精纯灵力...”
赵南不为所动，径直走向休息区。他的目光平静如水，仿佛那些议论与他无关。路过广场边缘时，他看到一个青衣女孩正趴在石阶角落低声哭泣，肩膀不住地颤抖。她身旁的测灵石上还残留着三寸黄芒——不合格的标志。
“姑娘，不必灰心。”赵南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方干净布帕递过去，声音温和如春风，“仙路千万条，并非只有宗门一条可走。散修之中，亦有通天之辈。”
女孩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庞，露出一张清秀却苍白的面容：“可是...可是我准备了这么多年...全家人的希望都...”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赵南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粗糙的小木瓶，倒出一枚自制的宁神丹。丹药呈淡黄色，表面有着细微的云纹，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丹药，能平心静气。修仙之路漫长，一时的挫折不代表一切。”
女孩怔怔地接过丹药，似乎没想到一个陌生人会如此友善：“谢谢...可是你...”
“我也是中等评级。”赵南微微一笑，笑容如阳光般温暖和煦，“但我相信，资质不代表一切。道心坚定者，终能觅得属于自己的仙缘。”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女孩若有所悟地看着他的背影，手中的丹药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回到休息区，张猛和李芸立刻围了上来。张猛一巴掌拍在赵南肩上，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步：“赵兄弟，别灰心！中等评级已经很不错了！你看我，才四寸半，差点就没过！”
李芸柔声道，眼中满是关切：“赵大哥，第二轮心性测试才是关键，许多天赋好的都在这一关栽跟头呢。你的心性修为远超同侪，定能脱颖而出。”
赵南心中温暖，笑道：“我没事。韩老魔早就告诉过我，我的灵根平庸，能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天赋，而是日复一日的苦修和不敢稍懈的向道之心。”
张猛哈哈大笑，声如洪钟：“说得对！修仙界多少大能年轻时资质平平，后来却一飞冲天！我看好你！”他用力捶了下赵南的胸口，眼中满是真诚的鼓励。
正说话间，那位引起轰动的天灵根少年林风羽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过休息区。几个宗门执事围着他嘘寒问暖，殷勤备至，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林风羽目光扫过赵南等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随即被完美的笑容掩盖：“诸位师兄太客气了，风羽不过是侥幸有些天赋罢了，日后还需各位师兄多多指点。”他说话时下颌微扬，虽然言辞谦逊，姿态却透着天生的优越感。
“哪里哪里，林师弟天纵奇才，将来必定一飞冲天...”谄媚声中，一群人簇拥着林风羽远去，留下阵阵馥郁的灵香。
张猛撇撇嘴，压低声音道：“瞧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成仙了呢。天赋好就了不起啊？”
李芸轻声道，目光追随着那群人的背影：“天赋好固然是优势，但修仙之路漫长，心性更重要。多少天才因道心不稳而中途陨落，反倒是些资质平平者，因道心坚定而走得更远。”
赵南点头表示同意，目光却不自主地追随着林风羽的背影。他发现这位天之骄子行走间步伐轻盈如羽，却隐隐有种虚浮之感，不如自己这般脚踏实地，显然缺乏扎实的炼体修炼。这种发现让他心中最后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无需羡慕他人。
“看什么呢？”张猛好奇地问，顺着赵南的目光望去。
“没什么。”赵南收回目光，神色平静无波，“只是在想，过会儿的心性测试会是什么形式。听说每年的测试方式都不尽相同。”
李芸压低声音，凑近些许：“我听说今年的心性测试格外严苛，有时是幻阵炼心，有时是问心路试炼，还有直接用法宝窥探内心阴暗面的...据说去年有十几个天赋不错的考生都栽在了这一关。”
突然，一阵宏亮悠远的钟声响彻云霄，浑厚的音波荡开空气中的喧嚣，传遍整个广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所有通过资质测试的考生，速到问心殿集合！”一个洪亮如雷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南与张猛、李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紧张和期待，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