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山洞中,赵南背靠冰冷石壁,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的致命伤,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失血过多的眩晕感不断袭来,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简单包扎的布条已被鲜血浸透,伤口深处残留的雷灵之力仍在肆虐,阻止着愈合。若不尽快处理,光是持续失血就足以致命。
“必须…先止住血…”赵南意识模糊,颤抖着手在储物袋中摸索。先前购买的疗伤丹药已在落雷谷中消耗大半,他好不容易才翻出最后一个小玉瓶,里面仅剩三颗淡绿色的生肌丹。
他毫不犹豫地吞下一颗,又将另一颗捏碎成粉,小心地洒在狰狞的伤口上。
药力化开,带来一阵清凉,暂时压下了部分灼痛,出血也稍稍减缓。但伤口深处那顽固的雷力却仍在破坏,新肉甫一生出便被撕裂。
照这样下去,丹药耗尽也难逃一死。
绝望之际,赵南忽然想起一直贴身佩戴的那枚古旧玉佩。此物屡次展现神异,或许…
他艰难地集中意念,沟通胸前玉佩。起初毫无反应,就在他快要放弃时,玉佩终于微微发热,一缕微弱却充满生机的翠绿光芒缓缓溢出,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轻柔地萦绕在肋间的可怕伤口上。
“呃…”绿光触及伤口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传来——那是极度痒痛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舒泰,仿佛千万只蚂蚁在伤口处啃噬又同时滋养。剧痛竟奇迹般地减轻了大半。
更神奇的是,在那柔和绿光的照耀下,伤口中肆虐的雷灵之力仿佛遇到了克星,变得温顺了许多,破坏速度明显减缓。已经洒上的生肌丹药效被彻底激发,开始真正地促进血肉生长。
赵南精神一振,心中涌起希望。他全力维持着与玉佩那微弱的联系,引导着那缕生机勃勃的绿光持续滋养伤口。
然而,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对心神的消耗更是巨大。不过半个时辰,他就感到神识枯竭,头晕目眩,不得不中断对玉佩的引导。
绿光散去,伤口处传来一阵空虚感。他低头看去,失望地发现那可怕的伤口仅仅愈合了微不足道的一丝,长度不足半指,深度更是几乎未见变化。
照这个速度,若要完全愈合,恐怕需要数月之久!而他身上的存粮和丹药,根本支撑不了那么久。
“不能急…不能急…”赵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躁。修仙之路漫长,最忌心浮气躁。他回想起韩老魔的教诲,开始冷静盘算。
首先需要灵气来源维持生机和修炼。他忍痛取出仅存的二十多块下品灵石,在山洞内布置了一个最简易的聚灵阵。阵法虽简陋,但汇聚的灵气足以支撑他基本的修炼需求和身体消耗。
接着是食物。清点储物袋,所有干粮加起来,即便最大限度节省,也最多支撑半个月。
“必须省着用,并尽快恢复一些行动力,或许能猎捕些洞中小兽。”赵南定下计划,将每日口粮减到最少,仅能维持不死。
安排妥当后,他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疗伤过程。
每日,他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打坐,吸收聚灵阵汇聚的稀薄灵气,艰难地运转周天,炼化出一丝丝灵力,其中大半又需用来催动胸前玉佩。
只有当神识和灵力恢复到一定程度,他才能再次引导出那缕救命的绿光,照射伤口半个时辰。
每日这半个时辰,是希望之时,也是煎熬之时。绿光萦绕下,伤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那种血肉重生的奇痒剧痛,几乎超越人类忍耐的极限。赵南常常需要咬住木棍,才能不发出嘶吼,浑身冷汗淋漓,如同从水中捞出。
而每日的成果,却仅仅是将那道可怕的伤口愈合半指长短。
日子在黑暗中一天天流逝。干粮在迅速减少,灵石的光芒也逐渐暗淡。赵南的脸色因长期营养不足和失血而苍白消瘦,唯独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沉静。
他利用所有清醒的时间,一边疗伤,一边反思。反思与雷翼虎那一战的每一个细节,反思自身法术运用的不足,反思对敌经验的欠缺。
他甚至开始琢磨那枚意外得到的紫色雷球碎片。此物能自发抵挡风刃,定然不凡。在疗伤的间隙,他尝试用微弱的神识探查,发现其中蕴含着精纯至极且狂暴无比的雷元之力,远非下品雷精石可比。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引动分毫,只能小心收好。
第十五天,最后一块干粮耗尽。赵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目光投向了山洞深处。凭借逐渐恢复的神识,他早已感知到洞内栖息着一些盲眼蝙蝠和地下虫豸。
求生欲压倒了一切。他开始尝试捕捉这些洞中小兽。起初因为重伤和虚弱,屡屡失败。后来他勉强绘制出几张最低级的禁锢符,才终于能捉到一些蝙蝠和肥硕的盲虫。
味道腥膻怪异,难以下咽,但为了活下去,他面无表情地吞下。
第二十天,最后一块下品灵石耗尽了灵气,化为齑粉。聚灵阵失效,洞内灵气恢复稀薄。赵南的疗伤进度陡然慢了下来。
祸不单行,伤口在愈合大半后,似乎遇到了瓶颈。新生的皮肉极为娇嫩,内部经络纠缠一团,对绿光的反应也变得迟钝,每日愈合速度不足先前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