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香毒已解。”东方白声音沉如寒潭,“但…”他抬眸看向叶凌云,“她苦修二十载的‘先天一气’,被你抽干九成。本源枯竭,经脉…”
指尖划过案上茶渍,水痕瞬间干涸龟裂,“如旱地逢三载大暑!”
叶凌云踉跄一步,撞得案上药炉哐当作响:“我…”
“非你之过。”东方白捻动金针,赵婉儿眉心渗出血珠,“锁魂香化功在前,她强渡本源救你在后。”
他忽以银刀划开自己掌心,血滴入碗中清水,顷刻化作冰蓝雾气,“看!此乃她残余生气,飘渺如烟,触之即散!”
“如何补?”叶凌云嘶声追问。
东方白取过烛台,将血碗置于火上。
冰蓝雾气遇热翻涌,竟凝成细流汇向碗底:“需以至阳神力为火,煅烧温养,徐徐反哺。”
叶凌云想到赵婉儿是通过接吻给渡气,便低声问道:“东方先生,是否可以通过接吻……”
他吹熄烛火,雾气倏然溃散,“若只靠吻渡之气…”
他拾起茶盏,向龟裂的茶渍滴入一滴水。水珠瞬间被吸干,裂痕依旧。
“杯水车薪。”东方白直视叶凌云,“欲引江河倒灌…”
他袖中甩出一卷古旧羊皮,展开竟是《黄帝内经·素女篇》!
图中经脉交错如星轨,朱笔批注刺眼。
“阴阳交泰,以神引气。双修合卺,可润枯脉。”
叶凌云耳根通红:“非要…圆房不可?”
东方白以针尖轻点图中交缠的阴阳鱼:“你体内融她先天一气,是唯一火种。双修如架柴添薪…”针尖忽刺破鱼眼,“若只亲嘴…”
他取银针刺向自己指尖,血珠将滴未滴:“不过湿了层皮,旱土三尺之下…仍是死地!”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落,砸在青瓦上如战鼓轰鸣。
羊脂玉镇纸在青砖上炸得粉碎!飞溅的玉屑擦过如烟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废物!”赵峥一脚踹翻鎏金香炉,炭火滚落如星!他双目赤红如困兽:“十二影卫折损过半!杀局成了天大笑话!叶凌云何时成了绝世高手?!”
如烟伏地颤抖,发髻散乱:“是…是赵婉儿!她将苦修二十载的‘先天一气’渡给叶凌云!叶凌云身具先天神力!双气交融…已非凡俗可敌!”
“先天一气…先天神力!”赵峥瞳孔骤缩,猛地揪住如烟衣襟:“你不是说锁魂香万无一失吗?!”
阴影中,一袭素袍的李晏斯悄无声息地现身。
他弯腰拾起半块碎玉,枯槁的手指摩挲玉纹,声如古寺梵钟:
“陛下息怒。老朽夜观星象,见紫微星旁忽生双色流火…此乃九天共鸣之兆。”
“九天?”赵峥松开如烟,龙袍袖中拳头紧握。
李晏斯将碎玉置于案上,袖中滑出三枚龟甲。
龟甲无风自转,在血玉镇纸的碎片间叮当作响:
“九天应运镇山河。
钧天君叶啸天掌兵伐,帅印出则万军辟易;
阳天君叶芷青通财神,金玉过手则点石成金…”
他抬眸,眼中星河明灭,“老朽承变天推演之责,三十载只窥得三条天道——叶家将星终陨落,双天交汇必乱世,而陛下您…”
龟甲忽停,裂痕如刀!
“乃真龙腾空之相!”
赵峥呼吸粗重:“如何收服九天?”
李晏斯袖袍轻拂,龟甲碎成齑粉:“九天本无交集。世人只知叶家兵锋、叶氏财脉,却不知变天存于深宫。
叶凌云承玄天神力,赵婉儿掌旻天生机…双天已现。
我算得皓天恐出现在临安,我估计那皓天便是万花谷谷主东方白!
若再得皓天医道辅佐…”他叹息如秋风扫叶,“叶凌云此子恐成燎原之火。”
“那便斩草除根!”赵峥挥袖扫落奏折。
“父皇!”赵楷突然扑跪在地,“儿臣愿领虎符,调禁军!踏平秦王府!提叶凌云人头来见!”
死寂!
赵峥缓缓转身,龙靴碾上赵楷手指!
“啊——!”惨叫声中,他俯身如恶鬼低语:“蠢货…你当临安五万玄甲军是纸糊的?!”
一脚踹中心窝!赵楷喷血滚出,撞翻青铜仙鹤灯!
“传旨!”赵峥声音淬着九幽寒冰,“三皇子赵楷勾结江湖匪类,行刺秦王世子!罪证确凿…即日圈禁宗人府!”
侍卫铁甲铿锵而入。赵楷涕泪横流地扒住门框:“父皇!儿臣是为您…”
“拖走!”
铁链锒铛声混着哭嚎渐远。
李晏斯躬身退入阴影前,枯指轻点满地狼藉:
“碎玉可补,断脉难续…陛下,当断则断。”
殿外惊雷炸响,映亮赵峥眼中翻涌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