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墨谈起这段往事,语气里也带着挥之不去的压抑。
“我二叔后来和同事们一起,把那群毒贩全抓了,然后就退出了一线。”
他顿了顿,“他想专心陪着二婶,可那道疤太深了,二婶这辈子好像都没法原谅他。”
“一开始连靠近都不让。”
“后来有一次,二婶情绪失控,差点拿刀把他扎死……”
“她自己也因为情绪崩溃,昏迷了很久,醒来之后,听说好像是忘了一些事。”
“所以肖家这几年,大哥二哥家生的都是女儿,偶尔见面,她倒没什么太大反应。”
肖云墨看着宋希音苍白的脸,伸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湿意。
“爸妈肯定是怕她看到君珩和君凌。”
“他们跟当年的云岚有几分像,怕万一勾起二婶的回忆,让她再受刺激。”
宋希音难受地叹了口气,胸口堵得厉害。
安念承受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从心理学角度看,她后来的遗忘或许是种幸运。
大脑的杏仁核,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将那些过于痛苦的记忆封存起来,免得自己被彻底摧毁。
休息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空调的微风声。
宋希音靠在肖云墨怀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他的衬衫纽扣,心里沉甸甸的。
原来每个看似平静的家庭背后,都藏着这样不为人知的伤痛。
肖云墨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也像是在自我平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别想太多了,都过去了。”
宋希音点点头,抬头看他,眼底还有未散的红:“那……以后碰到二婶,我们还是尽量避开吧。”
“嗯。”肖云墨应着,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先吃饭吧,生煎包该凉了。”
他起身把她放到沙发上,去打开保温桶。
小米粥的香气弥漫开来,冲淡了些许沉重的气氛。
可宋希音看着那升腾的热气,心里却总觉得堵得慌。
宋希音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头那股压抑劲儿总也散不去。
忍不住又开口问:“二叔和二婶……他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能走到一起,一定很相爱吧?”
肖云墨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
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点怅然:“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二叔当年在部队时,二婶是军区医院的军医。”
“听我爸说,有次二叔执行任务受了重伤,昏迷了三天三夜,一直是二婶守在床边照顾。”
“具体中间发生了什么,家里人没人说得清,只知道一年后,二婶就怀了云岚……”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后来他接了卧底的任务……”
“为了不暴露身份,故意跟家里闹僵,说自己犯了错被部队开除,还沾了不少恶习。”
“当时爷爷奶奶气得发抖,以为他真的无药可救,硬逼着跟他断绝了关系。”
“他做卧底的事,家里也是案子结了之后才知道的……”
宋希音听得心口发紧,轻声问:“那时候二叔亲眼看着云岚……他心里一定比谁都痛吧?”
肖云墨点头,喉结滚动着:“他后来大病了一场,瘦得脱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