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闷痛,忽然变成尖锐的酸楚,眼眶瞬间热了。
她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情绪——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她是学心理学的,知道长期失眠,多是心因性的。
药物只能缓解表象,真正的解药,是解开心里的结。
而她,就是他的结,也该是他的解药。
“张妈,”宋希音走过去,轻轻按住她搅膏体的手,声音带着笃定的温柔。
“以后这酸枣仁膏,我来给他熬吧。”
张妈愣了愣,看着她泛红却亮得惊人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
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好。”
宋希音拿起那个白瓷罐,指尖触到温热的罐身。
她知道,治愈失眠或许需要些时间,但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
以后每个夜晚,她都会守在他身边。
给他讲斯坦福的趣事,给她读舒缓的论文,或者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他。
让他知道——她回来了,再也不会走了。
窗外的阳光穿过厨房的玻璃窗,落在她握着罐子的手上,暖融融的。
她低头看着罐里的酸枣仁膏,忽然笑了笑。
肖云墨,你的失眠症,从今天起,由我负责治愈。
宋希音指尖悬在屏幕上,删删改改好几次,才终于发出那条信息。
“忙吗?刚好在你单位附近,想上去看看你。”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她指尖有些发烫。
其实她根本不是,“刚好在附近”,而是特意从家里,打车过来的。
来省厅之后,顺便去一趟沈大。
她决定了,不去京市了,就留在沈大,留在肖云墨身边。
手机“叮”地一声弹出回复,快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肖云墨:“?”
紧跟着又是一条:“在楼下?”
宋希音看着那三个字,仿佛能想象出他此刻挑眉的样子,连忙回:“嗯,刚到。”
这次回复更快,只有两个字:“上来。”
她抱着保温袋,快步走了进去。
估计是肖云墨打过招呼,一路上也没有人拦她,还有个带路的。
电梯上升时,手心一直在冒汗。
以前在国外,她总觉得主动联系,是件很别扭的事。
视频时也多半是肖云墨找话题,她嗯嗯啊啊地应着,心里总惦记着没写完的论文。
可自从知道他失眠的事后,那些别扭忽然就散了,只剩下想靠近他的冲动。
推开肖云墨办公室门时,他正在看文件。
听到动静抬头,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惊讶。
她真过来了?没跟她开玩笑。
随即那惊讶就被一层浅淡的笑意覆盖,连带着眉峰都柔和了些。
“不是说在附近?”他放下笔,目光落在她怀里的保温袋上。
“这是什么?”
“张妈熬的酸枣仁膏,让我给你送来。”
宋希音把袋子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肖云墨接过袋子,指尖捏着温热的袋角,忽然笑了。
“特意跑一趟,就为了送这个?”
“也不是……”宋希音的脸颊有点热。
“就是想看看你。”
话说出口,她自己都愣了。
以前别说,主动说“想看看你”,就连视频时都很少,直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