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在。”
“朕命你,即刻接管京城全部防御事务!统筹五城兵马司及左右两营兵马,布置城防!”
“老臣……领旨。”牛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沉重,他知道这副担子有多重。
“着!奋武将军李琛,领京中锦衣卫全部兵马,即刻出城,于城左十里处择地扎营,互为犄角,御敌于外!”
“臣领旨!”有人出列接旨。
“建威将军傅聪,领京城右营兵马两万,出城于城右扎寨,策应中军!”
“忠武将军马叔河,领左营兵马两万,率先出城迎击敌军前锋,务必打出我大周军威!”
“臣等领旨!”三位被点名的将领出列接旨,只是神色各异。这三人,已然是朝堂上,为数不多的不属李珩阵营的武将之三了。
“陛下不可啊!”
“陛下三思!”
这一下,不仅是裴云行、孙传庭,就连刚刚领了守城之责的镇国公牛清,以及都察院左都御史林修等重臣,都齐齐出声劝阻,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裴云行急得额头冒汗,也顾不得礼仪,快步出列,声音急切:“陛下!马叔河将军向来只管粮草筹措、军械转运,从未独领一军临阵对敌,毫无实战经验啊!傅聪将军勇则勇矣,然性情急躁,韬略欠缺,易中敌军诡计!而李琛将军,本是科举出身的儒生,不过是在军中担任参赞文书,因功累迁才得的武职,让他统领最需临机决断的锦衣卫野战,这……这实在是……”。
孙传庭更是痛心疾首,几乎要跪倒在地:“陛下!如此布置,简直是……简直是自毁长城!将我京城所余大军,置于险地啊!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左右两营大军全数调拨出城下寨,让老臣如何去布置城防?仅凭五城兵马司和各府衙官差……卫卒等两万之乌合,老臣如何守得住这偌大京城啊陛下。”牛清惊惧不已,他甚至怀疑,皇帝是否是在借机要他的命!
然而,皇帝李承昊看着下方纷纷劝谏的臣子,尤其是裴云行和孙传庭,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被冰冷的固执所取代。他仿佛看到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这些“李珩的亲信”正在试图挑战他的权威,将他架空。
“够了!”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音嘶哑而暴戾,带着一种穷途末路般的疯狂,“朕是天子!朕的旨意,便是军令!谁敢再议,以扰乱军心论处,立斩不赦!”
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所有劝谏的声音戛然而止。百官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无力。裴云行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袖中的拳头紧紧握住。孙传庭面色灰败,踉跄着退回班列,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