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李珩早已起身,穿戴整齐,准备入宫面圣。他看了一眼床上依旧酣睡的朱玉锦,以及明显在闭目假寐的柳七娘,没再多言,径直开门离去。
听到关门声,朱玉锦才悄悄睁开眼,望着那已然消失的背影,揉了揉酸软的腰肢,脸上红晕未退,却低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后悔与一丝狡黠:
“早知大人会说……少打一棒子就…就罚一回……当初就该直接一棍子把那恶婆子抽死的!亏了亏了,真是亏大了!”
“蠢!你少说一些也成啊,反正人都死了,死无对证!”柳七娘睁开眼,坐起身一边随手抓起胸衣往身上系,一边接朱玉锦的话。
“哎哎哎!七娘姐,那是我的衣裳……你的那件太小,我可穿不下……”。
“朱玉锦!你说谁小呢?”柳七娘顿时柳眉倒竖。
“不说就不说……。”朱玉锦撅着嘴,不服气的嘟囔,但那双眼睛,却在自己胸前和柳七娘身上来回扫视,更可气的是,她一双手还不住比划。谁能想到,堂堂四大罗刹之一的朱千户,居然跟靖安侯府里的雪团子一般可爱
“死蹄子!看我不打死你!”柳七娘实在受不了她那副样子,猛然扑过去,伸手就去挠她的痒。
“咯咯……七娘姐,饶了我吧,再不敢了……。”朱玉锦赶紧笑着求饶。两人互相挠着痒,笑闹成一团。
冬日里的凌晨天色未明,午门外已是冠盖云集。当一众朝臣看到多时不曾出现在早朝上的靖安侯李珩,竟一身整齐朝服立于班列之中时,无不面露诧异,纷纷侧目,低声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钟鼓齐鸣,百官依序入殿。皇帝李承昊升御座,目光扫过丹墀之下,一眼便瞧见了那个显眼的身影,不由也露出惊奇之色,开口便带了几分调侃:
“哎吆吓!靖安侯?朕记得可是下过旨意,准你不必随朝上殿,今儿个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你怎么自己跑来了?”
殿内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声,气氛稍缓。
李珩面不改色,出班躬身,语气坦然得近乎理直气壮:“回陛下,多日不曾与朝堂诸公相会,臣这心里实在想念得紧,故而今日特来瞧瞧诸位大人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