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赖大!”贾母瞬间明白了,她只觉得一股寒气夹杂着滔天的怒火直冲脑门,浑身如坠冰窟,又似被烈火焚烧!她猛地抓起手边的暖炉,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地上!“嘭”的一声巨响,炭火四溅!
“蛀虫!硕鼠!我贾家待你们赖家几辈子恩典!你们……你们竟敢如此!如此掏空我贾家的根基!”贾母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泣血的绝望和难以置信的狂怒,她指着地上捆得像死猪般的赖嬷嬷和赖大、赖升,“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这些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畜生!”
“老太太开恩啊!这……这哪里是真的?分明是……分明是珩大爷构陷老奴一家……”。
王夫人也看清了地上的部分账目,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管家多年,竟被一个奴才蒙蔽至此!想到那些年节下,赖大家的、赖嬷嬷在她面前如何恭敬奉承,背地里却如此疯狂地蛀蚀着贾家的命脉……巨大的羞愤和被愚弄的怒火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邢夫人则是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数百万两”的字样,只觉得心肝都在滴血!这得是多少钱啊!就这么没了!
王熙凤更是如遭雷击!她素来精明,此刻看到那木料“一两报二两”的伎俩,再联想到自己管家时,经手的无数采买……赖大在她眼皮子底下,到底玩了多少次这种把戏?!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她看向赖大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一丝后知后觉的恐惧——自己竟一直被这老狐狸玩弄于股掌之上!
“呸!”凤姐儿抬起脚照着赖嬷嬷那张老脸就踩了下去,哪里还管得了是不是老太太的颜面?“你当你们一家子是什么东西?狗一般的奴才,也值当的他一个堂堂侯爷构陷冤枉?你莫非忘了,他可是管着锦衣卫!这府里不知道有多少锦衣卫的人瞧着,他若无实证,怎会拿的出这些?不知死活的老杀才!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来人拖下去,先打断了腿脚,再请老太太另行处置!”
“慢着!”李珩挥手止住道:“赖大该如何处置,那是你们荣府的事儿,我管不着。可赖升如今是东府里的大管家,大姐姐那儿的奴才,我做的了主!至于这个老猪狗……叫嚣着本侯打坏了他的儿子!赖大赖升私纵犯官,本侯依律惩处,并无不妥,她这可是……挟私抱怨,公然抗命!凌虐报复!本侯……该当以律法处置……”。
“李珩!你……休要得意!你……你仗势欺人,草菅人命!我儿如今已外放县令……”。赖大一脸狠毒,恨恨的道。
“呵呵……你是说……赖尚荣?”李珩盯着他,连头都没扭,直接开口:“来人!去,传话给朱雀房,即刻派人去查赖尚荣!哪怕有一两银子的不是,也即刻把人给我抓回来,拉进诏狱去审!审他三五个月,本侯不信他屁股干净!”
“侯爷!侯爷开恩,都是老婆子我猪油蒙了心……是我罪该万死,求侯爷饶了尚荣……”。
“黑云!把这个老猪狗……栓了脖子吊到院子里,抽五十鞭子,扎一百针!这几个助纣为虐的婆子……一并拖到院子里……杖责……五十!”李珩理都懒得理那个老货。
完了!五十鞭子一百针?还栓了脖子?怕是连十鞭子打不完,这赖嬷嬷就得借尿遁西游!驾鹤西游……鹤?她怕是买不起了!就连尿恐怕也需要吓出来才有。剩下那六七个婆子……同样一个都活不了,五十杖?这分明就是奔着要命去的啊,李珩就没打算饶她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