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爷,这杯酒,邬某要谢谢你。
去年你亲自带人去接我,这份情谊不浅。”
说完邬思道端着小酒杯跟胤峨碰了一下,仰脖干了。
好吧,这个有点儿小尴尬。
虽然当时是去抢人的,不过要说成胤峨亲自去接邬思道,似乎也对。
胤峨的脸皮早已经厚如城墙,哈哈一笑也干了杯中酒。
邬思道又给胤峨满上第二杯酒:
“邬某要感谢十爷为我出头,让兰草儿给了我这个残疾一个家。
今天还有个喜讯要告诉十爷,兰草儿有孕了。
邬某这个残疾之人有后了,这份大恩情邬某谢过了。”
得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份恩情确实值得喝一杯。
第三杯酒刚倒上,邬思道没有端杯,只是含笑看向胤峨:
“十爷,咱们两个,属于弯刀切葫芦,阴差阳错,歪打正着。
一年来,渐渐知心。
十爷用我知我信我,邬某的浅见得以实用,实在感激不尽,让我觉着这副残躯还有些作用。
十爷,这杯酒,邬某敬你,向你讨个恩典。
邬某这一家子以后可全靠十爷赏饭吃了,还望十爷成全。”
胤峨端起酒杯,轻轻碰在邬思道的酒杯上:
“邬先生,胤峨虽然不才,却也想为国为民做些事情。
承蒙先生不弃,倾心相助,得益良多。
纵然先生不说,胤峨也不会让先生为未来操心。
毕竟举头三尺,神明煌煌。
先生,干!”
两个人相视一笑,干杯坐下。
胤峨看了看兰草儿调侃道:
“先生宝刀不老,这算是老来得子,真的是可喜可贺。”
兰草儿羞红了脸,可是看向邬思道的眼神却甜的掉渣。
邬思道看看兰草儿,想想一年前在金家的事情,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可是已经天翻地覆,变了人间。
原想着为四阿哥胤禛做事,可谁想十阿哥横插一刀,把他给抢到府里。
给了他一个窝,一个女人,一个家,还有绝对的信任。
人生在世,还有什么可求的。
想想这一年的经历,如果自己真的跟了四阿哥,是不是会做很多违心之事?自己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愉悦?
作为准爸爸,胤峨和邬思道没有多喝酒,三下两下吃完了,各自陪自己老婆。
珍珠听说兰草儿也怀孕了,高兴坏了,立即就要让闫青叶去看看。
要知道兰草儿可是标准的大龄产妇,需要注意的事情也格外多。
胤峨伸手拦住了她,人家老两口俩这会儿该休息了,等明天再去也不迟。
珍珠的欢乐总是这么容易,这个喜讯让她的世界充满了阳光。
胤峨哄着她慢慢睡着了,可是自己却瞪大双眼了无睡意。
不知不觉已经穿越康末时代一年了,似乎改变了些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变。
满清还是那么野蛮愚昧,阿哥们还在勾心斗角,权贵们纸醉金迷,老百姓困苦煎熬……一切仿佛跟来时一样。
但似乎又不一样,东北那边开始走出长白山了,康熙也准备出海看看了,阿哥们的斗争似乎被压住了,胤峨这个大炮灰似乎也有了新的起色了。
更重要的是,他对康末时代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不再妄想迅速改变世界了,所有的事情都要慢慢来做,只要往前走总有到达的希望。
他有了自己的骨肉,未来也有新的想法和追求,一切都是向好的样子。
只要耐住性子,砥砺前行,总会到达彼岸。
胤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眼皮越来越重,渐渐陷入睡梦中。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思绪,把他震得从睡梦中惊醒:
这一年来,围绕他的神迹实在有些太多了,只要康熙认真追查,断无可能发现不了。
那么,这一年,是他在戏耍康熙,还是康熙在戏耍他?
汗出如浆,战战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