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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岭外烽烟·北境寒刃(1 / 2)

岭外烽烟·北境寒刃

快马奔出长安五十里,北境的风就换了性子。裹挟着雪粒的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陈默裹紧了身上的厚袄,怀里的玄镜符却越来越凉,饕餮纹的裂纹里,那道狼首轮廓愈发清晰,银亮的瞳孔像嵌在冰里的碎镜,总让他想起女尸睁眼时的寒意。

“再往前就是冻河,得下马牵过去。”武如烟勒住马缰,墨色劲装已沾了层薄雪,她抬手抹去眉梢的雪粒,目光扫过前方结冰的河面,“这河去年冻得结实,今年却有薄冰,怕是星穹族动了手脚。”

沈沧溟翻身下马,断指按在冰面,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皱紧眉头:“冰下有金属反光,是星穹族的‘绊马钉’——他们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他从靴筒里摸出把短刀,弯腰凿开冰层,果然看见底下埋着密密麻麻的尖刺,金属表面还裹着淡蓝色的液剂,“沾了这蚀骨水,连马蹄都会烂。”

陈默攥着玄镜符凑过去,镜符突然发出微弱的嗡鸣,裂纹里的狼首竟转向河面东侧。“那边有人。”他话音刚落,就见林子里窜出三个黑衣人影,蒙面巾下露出暗银色的耳坠——是星穹族的拟形者,腰间还挂着和长安女尸颈后相似的鳞片。

“小心他们的爪子!”武如烟拔剑出鞘,剑光劈开雪雾,直刺为首者的咽喉。那拟形者却突然侧身,手臂竟化作金属利爪,“咔”地夹住剑身,淡蓝色的毒液顺着剑刃往下流。沈沧溟趁机掷出短刀,断指精准地瞄准对方心口,刀光闪过,拟形者的胸口裂开缝隙,露出里面缠绕的金属线。

陈默忙举起玄镜符,镜光扫过另外两个拟形者。刹那间,那两人的皮囊像被戳破的纸,露出底下银白的金属骨骼,眼窝处是两团跳动的蓝光。“他们的关节是弱点!”陈默大喊,话音未落,沈沧溟已冲上前,断掌抵住一个拟形者的肩窝,猛地发力——只听“咔嗒”脆响,金属关节应声断裂,拟形者轰然倒地,蓝光瞬间熄灭。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三个拟形者就成了地上的残骸。武如烟用剑挑开其中一人的蒙面巾,底下竟是张普通猎户的脸,皮肤下还嵌着未融的金属片。“是被星穹族抓来的北境猎户,强行改造成了拟形者。”她的声音冷了几分,“他们为了找狼神部件,连普通人都不放过。”

沈沧溟蹲下身,检查拟形者腰间的鳞片,突然发现鳞片内侧刻着细小的纹路,和李云飞信里画的密窟坐标有几分相似。“这是密窟的方向指引。”他把鳞片递给武如烟,“他们在故意引我们去错路,真正的密窟应该在冻河上游。”

三人牵着马绕开冻河,往上游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哨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极了李云飞信里提的“引魂哨”。陈默怀里的玄镜符突然剧烈震动,饕餮纹的裂纹里涌出银线,竟顺着哨声的方向飘去。

“是引魂哨!他们在召唤机械傀儡!”武如烟加快脚步,翻过一道山梁,就看见前方山谷里亮着篝火,数十个突厥骑兵围着一座山洞,手里的引魂哨不断吹响,洞外还躺着几具北境猎户的尸体,身上都有被金属爪撕裂的伤口。

“那是李云飞的箭囊!”陈默指着篝火旁的褐色皮囊,囊口露出半截雕翎箭,箭尾刻着“云”字——是李云飞的随身之物。他刚要冲过去,就被沈沧溟拽住:“别急,洞里有机械狼的气息,你看洞口的雪地上,有狼爪印,比普通狼大两倍,是金属的。”

武如烟眯起眼,看见一个突厥将领正举着引魂哨,哨声一停,山洞里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头银白的机械狼走了出来,狼首上刻着狰狞的狼神图腾,眼窝处是两团暗红的光,嘴里还叼着个昏迷的人——正是李云飞,他胸前的衣襟已被血浸透,手臂上还缠着断裂的锁链。

“把狼神部件交出来,就放你条活路!”突厥将领用汉语喊道,靴底踩着李云飞的手腕,“你藏起来的‘狼心’,若不拿出来,这机械狼就先咬断你的胳膊!”

李云飞艰难地睁开眼,嘴角渗着血:“你们……找不到的,那部件早被我埋在……”话没说完,就被机械狼的爪子按在地上,狼嘴凑到他脖颈处,暗红的光越来越亮。

“动手!”武如烟一声令下,剑随身动,直扑突厥将领。沈沧溟则绕到机械狼身后,断指扣住狼腿的关节,猛地发力——机械狼吃痛,发出刺耳的金属嘶吼,爪子松开了李云飞。陈默趁机举起玄镜符,镜光直射机械狼的狼首,饕餮纹里的银线瞬间缠上狼神图腾,裂纹里的狼首轮廓竟与机械狼的头颅重合。

“镜妖能吞它的核心!”沈沧溟大喊,“陈默,集中注意力,别让镜妖反噬!”

陈默攥紧镜符,只觉得一股吸力从符身传来,机械狼的眼窝红光开始闪烁,狼首上的图腾渐渐褪色。突厥将领见势不妙,突然吹响引魂哨,哨声尖锐得让人心口发疼——山谷东侧竟又跑出来两头机械狼,显然是埋伏好的后援。

“我来挡着!你们带李云飞走!”武如烟转身迎上两头机械狼,剑光在雪地里划出残影,却被其中一头狼的爪子扫中肩头,血瞬间渗进劲装。沈沧溟刚扶起李云飞,就看见突厥将领从怀里摸出枚青铜哨子,哨纹与张远远袖中那枚一模一样,吹出来的声音竟让机械狼变得更加狂暴。

“是引魂哨的母哨!”李云飞虚弱地说,“他们用母哨控制子哨……那将领是星穹族的傀儡,真正的操控者在后面……”

陈默的镜符突然剧烈震动,饕餮纹里的银线突然转向山谷西侧,那里的密林里,正有一道人影躲在树后,手里握着枚与母哨相似的哨子——虽然看不清脸,但那青衫的衣角,和张远远在公主府穿的一模一样。

“是他。”陈默咬着牙,镜符的嗡鸣越来越响,“张远远在操控这些机械狼!”

沈沧溟眼神一沉,断指摸向腰间的短刀:“先带李云飞撤到山洞里,那里有天然屏障,机械狼进不去。武如烟,回来!”

武如烟闻言,虚晃一剑,退回李云飞身边。四人刚躲进山洞,外面的机械狼就扑了上来,金属爪子撞在岩石上,火星溅得满洞都是。陈默靠在洞壁上,怀里的玄镜符终于平静下来,饕餮纹里的狼首轮廓渐渐淡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银痕。

李云飞靠在沈沧溟怀里,从怀里摸出块染血的羊皮卷:“这是密窟的真正地图……狼神部件有三个,‘狼心’‘狼骨’‘狼眼’,星穹族已经拿到了‘狼骨’,我藏起来的是‘狼心’……他们要凑齐三个,才能激活狼神傀儡……”

洞外的引魂哨声还在响,机械狼的嘶吼震得岩石簌簌掉灰。武如烟擦了擦剑上的血,看向洞外的雪雾:“张远远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走。我们得想办法毁掉母哨,否则永远摆脱不了这些机械狼。”

陈默摸了摸玄镜符,突然想起沈沧溟说过的话——镜妖能吞星穹族的残魂,或许也能吞引魂哨的信号。他举起镜符,对准洞口的方向,指尖轻轻划过饕餮纹的裂纹:“或许,镜符能挡住哨声。”

话音刚落,洞外的引魂哨声突然变了调,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躲在树后的张远远皱紧眉头,捏着哨子的手微微发颤——他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吞噬引魂哨的信号,那力量,与玄镜司的镜符如出一辙。

“看来,得亲自过去一趟了。”张远远收起哨子,青衫下摆扫过雪地上的狼爪印,眼底的温和被冷光取代。他从袖中摸出一枚金属鳞片,贴在脸颊上,皮肤瞬间化作银白的金属——原来,他也是星穹族的拟形者,而且是隐藏最深的那一个。

山洞里,陈默看着镜符上渐渐亮起的银线,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寒意。他知道,真正的对手,终于要露面了。而兴安岭的风雪,才刚刚刮到最烈的时候。

长安城平康坊旁的小院里,石榴花红得热烈,却暖不透王秀娘心头的寒意。

她刚从西市旁的绣坊赶回来,身上那件青灰色粗布襦裙沾了些浆水痕,双丫髻被风吹得有些松散,露出的手掌因常年捻针织布,指腹厚了一层茧。一进院门,就见丈夫李富贵斜倚在铺着半旧锦缎的躺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串劣质檀木佛珠,身上那件绸缎短衫浆洗得发亮,偏要做出几分“富贵闲人”的模样。

“夫君,今日绣品的工钱,又要拿去何处‘打点人情’?”王秀娘把手里的绣绷往石桌上一放,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疲惫。

李富贵眼皮都没抬,慢悠悠捻着佛珠:“秀娘你不懂,咱李家在坊里也算有头有脸的,那张家郎君新得了匹胡马,王家娘子又添了件蜀锦衫……为夫若不撑着场面,岂不是叫人看轻了?快,把工钱拿来,为夫也好去东市‘应酬’一番。”

王秀娘的眼泪差点涌上来,她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发颤:“李富贵!你倒给奴家个活法!奴家天不亮就去绣坊,夜里点着油灯缝到三更,挣的银钱刚到手就被你转走,天天挣钱却摸不着钱的影子,你还要装这有钱人的派头,转头就给奴家哭穷!”

“妇人之见!”李富贵猛地坐直,把佛珠往桌上一搁,“脸面!脸面懂不懂?外头看着风光,内里苦楚谁知道?为夫也是……也是穷啊……”

“穷?你在家装有钱人,在外头哭穷,就剩奴家一个人当你们李家的奴隶!”王秀娘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这夫君,奴家是不想要了!”

院角的石榴花被风卷落两瓣,落在青苔地上,像极了王秀娘此刻碎了一地的心。她望着眼前这个好面子却吝啬的男人,只觉得这长安的繁华,于她而言,竟不如一碗粗茶淡饭来得踏实。

且说李富贵被王秀娘一番质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梗着脖子道:“你……你这妇人,怎地如此不识大体?为夫……”

话未说完,院门外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富贵贤侄,秀娘侄媳,在家吗?”

两人齐齐望去,只见隔壁的张婆婆挎着个竹篮,里头盛着几颗粉润的水蜜桃,满脸褶子笑成了花:“刚从城南庄户那儿换的,你们尝尝鲜。”

张婆婆是平康坊出了名的热心人,眼尖得很,瞧着王秀娘眼圈泛红,又瞅见李富贵那强装的体面,心里已然明了七八分。她把桃子往石桌上一放,拉着秀娘的手在石凳上坐下:“秀娘啊,可是又为银钱的事发愁了?”

王秀娘见是长辈,强忍着泪意,将近日的委屈细细道来:“张婆婆您看,奴家天不亮就去西市绣坊赶工,指尖的茧子厚了一层又一层,挣的银钱刚到手就被他拿去撑场面,到头来奴家连买根上好的苏绣丝线,都要盘算半日……”

张婆婆听完,转向李富贵,语气带了几分责备:“富贵啊,你这孩子怎地如此糊涂?秀娘这般辛苦,你不疼惜也就罢了,还拿着她的血汗钱装那虚面子,良心何安呐?”

李富贵被说得脸上发烫,呐呐道:“张婆婆,我……我也是想让李家在坊里……”

“坊里人看的是德行,不是虚架子!”张婆婆打断他,“你且去东市打听打听,那真正的富贵人家,哪个是靠装出来的?秀娘这双手,绣出的鸳鸯能引雀儿落,织出的绫罗能让胡商争着买,你放着这么个会挣钱的媳妇不知珍惜,反倒作贱她,岂不可惜?”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气喘吁吁闯进来:“李郎君!不好了!您前日在赌坊赊的账,人家找上门来了!”

李富贵吓得脸色惨白,慌忙摆手:“你……你休要胡言!”

小厮急得直跳脚:“小人不敢欺瞒!那赌坊的龟奴已经堵在坊门口了,您快去瞧瞧吧!”

王秀娘听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原来他不仅装阔,竟还去赌坊挥霍!她看着李富贵惊慌失措的模样,心彻底冷了下去,转身对张婆婆深深一福:“婆婆,奴家……”

张婆婆拉住她,眼神格外坚定:“秀娘莫怕,有婆婆在。这等不争气的男人,不要也罢!咱们靠自己的手艺,在这长安城里,未必就活不下去!”

石榴树下,王秀娘望着远处长安城巍峨的宫阙,再看看眼前慌乱的丈夫和仗义的婆婆,心中忽然有了决断。这唐都的繁华梦,她不做了。明日便去绣坊寻管事娘子,求个长工的活计,往后凭着一双巧手,定要在这长安城里,为自己活出个踏实敞亮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