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就说我康复训练时摔了,磕到头,人昏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二狗一听,脸都白了:“哥!这……这不是骗人吗?周彤姐知道了会生气的!”
“不骗她,她不会来见我!”李洋攥紧了拳头,吼得声带都撕裂了,“我必须见她!现在就得见!”
“只要她肯来,她想怎么骂我,怎么打我都行!”
他看着二狗,眼里满是血丝和哀求,“二狗,你看,我真的摔了,真的很疼,你没有骗人。”
“这是哥……最后的机会了,你帮不帮我?”
二狗看着他额角淌下的血,看着他这副快要碎掉的样子,心一横,重重地点了点头。
“哥,我帮你!你等着!”
……
工商局档案室。
周彤正在整理文件,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第五次拿起桌上的电话听筒,又无力地放下。
林晚说得对,是要晾着他。
可这都过去五天了,他那边还是死一般的沉寂。
难道,他真的放弃了?真的以为自己跟别人好了?
就在她心烦意乱时,桌上的电话铃声突兀地炸响,吓了她一跳。
她接起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二狗带着哭腔的、惊慌失措的嚎叫。
“周彤姐!不好了!你快来啊!李洋哥……李洋哥他出事了!”
周彤的心猛地一坠,手里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二狗,你别慌,慢慢说,怎么了?”
“李洋哥他……他刚才非要自己走路,结果没站稳。”
“砰的一声,头磕在床头柜上,流了好多血,人……人昏过去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呜哇——”
二狗的哭声凄惨无比,听着没有一丝作假的成分。
轰——!
周彤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林晚前几天的叮嘱,什么“再晾他两天”,什么“让他疼得刻骨铭心”,全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个傻子!
那个不要命的傻子!
“我马上过去!”
她挂了电话,连假都来不及请,抓起外套就往外疯跑。
一路狂奔,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可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有事,他千万不能有事!
她几乎是一脚踹开家属宿舍门冲进去的。
屋里,李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身边的椅子翻倒在地,额角贴着一块纱布,正隐隐渗出血迹,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二狗蹲在他旁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伤心欲绝。
“李洋!”
周彤的眼泪瞬间决堤。
她扑过去,双膝重重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感觉到那微弱但平稳的气息,她悬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了一半。
“李洋,你醒醒,你别吓我……”她摇晃着他的肩膀,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滚烫地砸在他冰冷的脸上。
温热的泪水,让装昏的李洋心里像被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又疼又愧。
他演不下去了。
他宁愿被她打死,也不想再看她为自己掉一滴眼泪。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悔恨和痛苦。
他猛地一把抓住周彤冰凉的手,抓得死紧,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彤彤……”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