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奶奶那双满是皱纹却依旧精明的眼睛，在姬千鹤和萧雨晴之间来回打转了几圈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和蔼可亲。她伸手从展台上拿起一把小刀,动作利落地在那个西瓜大小的橘子上划了几道口子。
千鹤丫头,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姬千鹤,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看你也是个懂行的。要不要尝尝我这橘子?
姬千鹤本不是那种会主动接受陌生人食物的性格,但老人家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善意,以及身旁萧雨晴期待的目光,让她罕见地点了点头。
奶奶笑得更开心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刀刃在厚实的橘皮上滑过,发出轻微的声。橘子的外皮虽然粗糙厚实,但内里的果肉却在刀刃的切割下,露出了晶莹剔透的、如同琥珀般的金黄色。
还没切开,一股浓郁的、清甜的柑橘香气,就已经从那道切口中,汹涌而出,瞬间就盖过了周围其他水果摊位的香味,在空气中炸开。
奶奶将切下的一瓣橘子,递到了姬千鹤面前。单是橘子瓣就足足有普通橘子两个那么大,饱满的果肉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汁水丰盈得几乎要从果肉的缝隙中溢出来。
姬千鹤接过那瓣橘子,低头咬了一口。
橘子的薄膜在齿间轻易地破裂开来,紧接着,一股甘甜的、带着些许清凉感的汁液,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充盈了整个口腔。
那甜度,比她以往吃过的任何一种橘子都要高上一些,但又绝不会甜到发腻。在那股浓郁的甜味之下,还隐藏着一丝橘子特有的、恰到好处的酸味,像是在舌尖上轻轻地跳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地融入了那片甜蜜的海洋之中。
酸与甜的平衡,恰到好处。
果肉的纤维细腻而又充满了汁水,咀嚼起来,口感绵密,毫不费力。每一次的咀嚼,都会有新的汁水从果肉中被挤压出来,在口腔中炸开。那种满足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姬千鹤咽下了嘴里的果肉,那股甘甜的余韵,还久久地萦绕在喉间,久久不散。
她抬起头,看着萧奶奶,难得地,给出了一个肯定的评价:确实很好吃。无论是个头,还是口味,都很顶尖。
萧奶奶闻言,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了。她摆了摆手,语气里却掩饰不住的得意:哎呀,你这孩子!说话真中听!
一旁的萧雨晴,看着姬千鹤那副难得夸奖别人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高兴。
他抱着那根巨大的胡萝卜,转过身,看着身旁同样眼睛发光的金霖然,兴奋地说:
然然!大伯家的农场超好玩的!我们下次一起去吧!
好啊好啊!金霖然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下来。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对农场的向往,我一定要好好跟奶奶学习一下!说不定我也能把花养得这么大!
大伯萧烈看着这群年轻人热络的样子,也被这份青春的活力所感染。他哈哈大笑着,拿起刀,将剩下的那个巨型橘子,大刀阔斧地切成了好几大块,然后摆在了展台上。
来来来!大家都尝尝!免费品尝!他豪爽地招呼着周围路过的人群。
那香甜的、浓郁的汁水,顺着刀口,缓缓地流淌下来,在展台上汇聚成一小滩金黄色的液体。空气中的橘子香气,也变得更加浓郁,几乎要凝聚成实质。
这下,本就热闹的橘子展馆,变得更加喧嚣了。越来越多的人,被这股诱人的香气所吸引,纷纷围拢了过来。他们有的好奇地打量着那些巨大的橘子,有的则在大伯的招呼下,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小块。
我的天!这橘子也太甜了吧!
个头这么大,居然还这么好吃!一般这么大的,不都是虚有其表吗?
大叔,这橘子哪里能买到啊?我想买一箱回去!
赞叹声和询价声,此起彼伏。萧奶奶和大伯,被一群热情的市民团团围住,忙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热闹非凡的气氛中,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人群的缝隙中,朝着萧雨晴的方向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