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残魂敏锐地察觉到了厉九川的状态!它虽然因本源被吞噬而痛苦虚弱,但此刻,那猩红的眼眸中却爆发出诡异的光芒!
“蝼蚁!承受不住本君的传承吗?放弃抵抗,融入本君,你我将获得新生!”它不再仅仅是暴力反击,而是将更多蕴含其核心执念、强大神通、以及各种诱惑信息的记忆碎片,主动地、更加集中地灌向厉九川!
它要趁厉九川心神失守的关头,进行反向夺舍!或者说,是将其意识拉入自己的记忆深渊,彻底磨灭其自我!
危机,从纯粹的力量对抗,转向了更为凶险的意志与认知的较量!
厉九川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时而闪过苏挽月苍白的面容,时而又是魔君记忆中那破碎的天庭景象。耳畔是魔君疯狂的呓语与诱惑,又仿佛能听到身后苏挽月微弱的呼吸声。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冲散的边缘,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本能地想要放弃思考,融入那看似强大无比的魔君记忆洪流时——
一段并非来自魔君核心记忆,似乎只是其漫长生命中某个不起眼的研究片段,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猛地击中了他近乎混沌的意识!
那片段中,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没有权谋野心,只有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或许是魔君的某个念头),在剖析着某种极其罕见的体质:
“……无命之体,非天弃,实为‘混沌之基’。万格不染,诸法不侵,非不能容,而是……皆可为资粮!然古往今来,具此基者,或庸碌而终,或……遭天妒而早夭。因其道,逆常伦,夺天地之造化,为规则所不容。若欲成道,唯有一途——噬万格而归一,纳万法于己身!此路,九死一生,然一旦功成……”
“无命之体……混沌之基……噬万格而归一!”
这几个字,如同洪钟大吕,在厉九川即将沉沦的意识中炸响!
一直以来困扰他的“无命格”之谜,一直以来被视为诅咒的体质,其真相……竟然如此?!
不是不能拥有命格,而是……可以吞噬、容纳所有的命格?!
魔君那浩瀚如海的记忆中,竟然隐藏着关于他自身体质的关键信息!虽然只是片段,却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为他点亮了一座灯塔!
“原来……如此!”厉九川近乎涣散的眼神,骤然重新凝聚起一点骇人的精光!那是一种拨云见日、窥见自身道路本质的狂喜与明悟!
这突如其来的认知颠覆,带来的震撼甚至暂时压过了记忆洪流的冲击!他原本因抵抗而近乎枯竭的意志,如同被注入了新的力量源泉!
他不是在被动承受污染!他是在掠夺!掠夺力量,掠夺知识,掠夺……真相!
这魔君残魂,不仅是拯救苏挽月的“药引”,更是解开他自身宿命之谜的“钥匙”!
“吞了你!你的力量,你的记忆,你的一切……都将成为我踏上巅峰的基石!”厉九川低吼一声,原本缓慢下来的吞噬之力,再次疯狂运转起来!这一次,他的目标更加明确,意志更加坚定!
他甚至开始尝试,不再被动地承受记忆洪流,而是主动地在那浩瀚的记忆海洋中,搜寻、捕捉那些与“命格”、“修炼”、“上古秘辛”相关的信息!
痛苦依旧,冲击依旧,但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和……贪婪!
魔君残魂察觉到厉九川意识的重聚,甚至感觉到对方吞噬的意志中,多了一种它无法理解的“针对性”和“探索欲”,它发出了更加惊怒的咆哮,攻势愈发疯狂。
但厉九川,已然在这记忆的惊涛骇浪中,勉强站稳了脚跟。一场更加凶险、关乎知识与认知的掠夺,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