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厉九川沉默，百晓生淡淡道：“放心，只是一缕无根业力，于我有些研究之用，于你而言，剥离些许，短期内或有益处，可减轻命格冲突反噬。当然，长远因果，自行承担。”他话语中似乎意有所指。
厉九川沉吟片刻，权衡利弊。业力虽险，但若能换来关键线索，值得一搏。他沉声道：“可。”
“第三，”百晓生伸出第三根手指，语气变得凝重，“告诉你线索后，你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此事不急，或许在将来，或许永无必要。但若我将来提出，只要不危及你性命根本，你需尽力完成。此乃‘因果契’，以魂为誓。”
苏挽月闻言，立刻传音提醒：“九川，慎之！因果之契，牵涉极大！此人深不可测，其所求之事，恐非寻常！”
厉九川目光闪烁。前两个条件尚可计量，这第三个条件，却是一张空头支票，风险难料。但他对弑神者命格的渴望，以及对自身实力的自信，最终压过了顾虑。他需要力量，需要尽快变强，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活下去，才能追寻真相，才能……复仇！
“我答应。”厉九川斩钉截铁道。
百晓生似乎并不意外，点了点头：“明智之选。”他放下八卦镜，双手结成一个古怪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晦涩，仿佛在与冥冥中的存在沟通。片刻后，他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血珠，凌空画出一道复杂的血色符箓，符箓成型后，一分为二，分别飞向厉九川和百晓生自己，融入其眉心。
厉九川只觉得神魂微微一颤，仿佛被系上了一根无形的丝线，与眼前的百晓生产生了某种玄之又玄的联系。这便是因果契！
契约成立，百晓生不再废话，直接道：“葬魂古域，确为上古神魔战场碎片，其核心‘陨神台’，乃是一位号‘逆’的弑神者，斩落‘苍天’一具化身之地。台上残留着其不屈战意与部分传承记忆，确是寻找弑神者命格线索的关键。”
他顿了顿，继续道：“然，古域入口飘忽，需集齐三块‘引路冥骨’方能稳定开启。其中一块，就在明日九幽阁拍卖的压轴之物‘噬魂鬼珠’之内。另一块，在妖族‘玄刹’手中。最后一块……据我所知，应在天机阁某位长老的收藏之中。”
厉九川眼神一凝！果然与噬魂鬼珠和玄刹有关！而且，竟然还牵扯到了天机阁！
“至于如何获得认可，接触陨神台核心……”百晓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厉九川一眼，“需以‘逆’之意，破‘天’之威。你身负的‘灾厄’命格，本身便是逆天而行的一种体现，或是一把钥匙。但具体如何，需你自行感悟。此外，古域内危机重重，除了空间裂缝、上古禁制、战魂残念，更需小心……‘清理者’。”
“清理者？”苏挽月忍不住出声询问。
“一些自诩为天道仆从，维护‘命格秩序’的存在。”百晓生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寒意，“他们认为，如弑神者这般逆天命格，不应存世。但凡有线索出现，便会进行抹杀。天机阁……与它们关系匪浅。”
厉九川心中豁然开朗！许多之前的疑团，似乎有了答案。天机阁对自己的追杀，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吞噬命格的行为，更深层的原因，或许与这“清理者”以及弑神者命格有关！
交易完成，百晓生不再多言，重新拿起那面八卦镜擦拭，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厉九川与苏挽月默默退出残经阁。此行虽付出了巨大代价，但获得的情报至关重要，不仅明确了目标，更窥见了幕后更大的棋局。
“清理者……天机阁……”厉九川抬头望向鬼市灰蒙蒙的“天空”，眼中燃烧起更加炽烈的火焰，“逆天而行？正合我意！”
前方的路愈发清晰，也愈发凶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