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门副门主,‘血手’屠刚。”苏挽月传音中带着一丝杀意,“此人残暴好色,常年在鬼市‘销魂窟’厮混,身边护卫不多,且……他三年前曾带队截杀过一支孤影楼的商队,楼主的一位记名弟子死在他手中。”
厉九川瞬间明白了。报仇雪恨,搅乱局势,一箭双雕!这苏挽月,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何时动手?”
“今夜子时,‘销魂窟’百花楼。”苏挽月道,“我会制造机会,你动手,用这个。”她袖中滑出一枚三寸长的漆黑细针,针身刻满诡异符文,散发出与之前入口处影杀楼杀手所用黑针同源的气息。“这是仿制的‘影煞针’,足以以假乱真。”
厉九川接过影煞针,触手冰寒,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阴毒煞气。他微微点头,将针收起。刺杀一名筑基后期、可能有金丹护卫的魔头,风险不小,但收益更大。而且,吞噬一名血煞门副门主的命格,想必也能让他的灾厄命格壮大几分。
两人不再交谈,仿佛普通顾客般,在各个摊位前流连。厉九川暗中运转体内新得的“灵巧”命格之力,对符箓、阵法相关物品的感知敏锐了许多。他注意到不少摊位上有残缺的古符、阵盘,甚至一些罕见的制符材料,可惜大多要价高昂,或是以物易物。
期间,他清晰地感觉到几道不怀好意的神识从身上扫过,有贪婪,有探究,更有杀意。显然,他们这对“主仆”组合,在有心人眼中,已然成了潜在的肥羊。厉九川心中冷笑,若非另有要事,他不介意将这些觊觎者一一吞噬。
不知不觉,天色(如果那灰蒙蒙的景象能算天色)渐暗,鬼市中的幽绿鬼火更加密集,一些悬挂着惨白灯笼的店铺纷纷亮起,映照得街道愈发诡谲。
子时将近。
厉九川与苏挽月来到鬼市西区,一片灯红酒绿、莺歌燕舞之地。与外围的混乱破败不同,这里楼阁精致,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和酒气,但在这奢靡之下,依旧掩盖不住那股阴森与欲望交织的气息。
最大的一座楼阁,匾额上写着“百花楼”三个妖娆大字。门前车水马龙,宾客如织,有妖娆女鬼迎客,亦有凶悍护卫值守。
苏挽月低声道:“屠刚在顶层‘血牡丹’包厢。我已买通一个小鬼,一炷香后,会有人送酒水进去,那是信号。包厢内除屠刚外,还有两名筑基中期的护卫,楼外暗处可能有影杀楼的人盯梢,但不多。”
厉九川微微颔首,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绕到百花楼后巷。他运转鬼影迷踪步,顺着排水管道如壁虎般攀上,动作轻盈迅捷,没有惊动任何禁制。
顶层,雕花窗棂内传来男女调笑和粗豪的饮酒声。厉九川如同一片落叶,贴在窗外阴影处,屏息凝神。透过窗缝,可见一个满脸横肉、袒胸露乳的彪形大汉,正左拥右抱,正是“血手”屠刚。两名护卫站在角落,眼神警惕。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一名小鬼端着酒壶进来。就在屠刚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
厉九川动了!他指尖那枚影煞针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黑线,穿透窗纸,直取屠刚太阳穴!速度之快,宛如电光石火!
屠刚毕竟是筑基后期高手,危机时刻心生警兆,猛地偏头!但厉九川这一针蕴含了灾厄之力,轨迹刁钻无比!
“噗!”
黑针虽未命中太阳穴,却深深扎入了屠刚的脖颈!一股阴寒煞气瞬间爆发!
“呃!”屠刚双目圆瞪,想怒吼却发不出声,浑身气血瞬间冻结!那两名护卫反应过来,惊怒拔刀,但厉九川早已如鬼魅般远遁,消失在夜色中。
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
片刻后,百花楼大乱!血煞门副门主遇刺身亡的消息如同瘟疫般传开!而那枚留在屠刚体内的“影煞针”,则清晰地指向了影杀楼!
鬼市暗流,骤然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