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虎口夺食,亦是生死一线。看九川如何于绝境中夺得生机,看那秘典如何成为破局关键。步步染血,字字惊心。
身体急速下坠,耳边风声呼啸如鬼哭。
厉九川意识模糊,浑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五脏六腑如同移位,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残存的意志。青玄真人那道凝练的乙木剑气在他体内肆虐,如同附骨之疽,不断蚕食着他的生机,与灾厄之力激烈冲突,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死亡的气息如此之近。
但他怀中那本硬物硌着的触感,却像是一根刺,狠狠扎进他混沌的脑海。《乙木凝心诀》!他拼死从青云派藏经阁夺来的秘典!为了它,他几乎葬身绝地!
不能死!至少……不能白死!
一股狠厉之气从丹田深处涌起,混杂着灾厄之力的暴戾和求生的本能。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深处血色与黑气交织,如同濒死的凶兽。下坠之势极快,下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唯有崖壁上偶尔突出的怪石和顽强生长的古木一闪而过。
他必须抓住什么!
右臂几乎废掉,左肩剑创血流不止。他咬紧牙关,用还能微微活动的左手,疯狂地向崖壁抓去!指尖划过粗糙的岩石,留下道道血痕,指甲翻裂,剧痛钻心,却丝毫无法减缓下坠的速度。
眼看就要坠入下方浓郁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瘴气云雾之中,那是连飞鸟都不敢沾染的绝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眼角余光瞥见左下方数丈外,一棵虬龙般的古松从岩缝中顽强探出,枝叶茂盛,如同伸出的手臂!
唯一的生机!
厉九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凝聚起体内最后一丝力量,腰部猛地发力,身体在空中强行一扭,如同离弦之箭般撞向那棵古松!
“咔嚓!咔嚓!嘭!”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声响!他撞断了好几根枝桠,后背重重砸在粗壮的树干上,哇地喷出一大口瘀血,眼前一黑,险些彻底昏死过去。但终究,下坠之势被险险阻住!
他如同破布口袋般挂在树枝上,浑身瘫软,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古松剧烈摇晃,枝叶簌簌落下,仿佛不堪重负。
缓了不知多久,厉九川才艰难地动了动眼皮。他挂在离地仍有百余丈的空中,下方是翻滚的瘴气,上方是云雾遮蔽的崖顶。绝境中的暂时喘息。
他首先检查怀中的秘典。用还能动的左手颤抖着摸出那本以不知名兽皮包裹、触手温润的册子。幸好,虽有磨损,但并未损坏。他紧紧攥住,仿佛攥住了唯一的希望。
随后,他开始艰难地处理伤势。内伤最重,青玄真人的剑气与灾厄之力仍在体内纠缠,稍有不慎便是爆体而亡。他尝试引导残存的灾厄之力去磨灭那道剑气,过程凶险万分,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嘴角不断溢出血沫。
外伤同样触目惊心。左肩的剑伤深可见骨,必须止血。他撕下破烂的衣襟,用牙咬着,配合右手勉强包扎,动作笨拙而痛苦,汗水混着血水浸湿了全身。右拳更是惨不忍睹,指骨碎裂,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