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仿佛烧红的铁块浸入冰水，剧烈的冲突在意识层面爆发！无数充满毁灭意念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污染他的心神！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冰冷与暴戾感瞬间席卷全身！
“呃啊——！”
厉九川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身体剧烈颤抖，皮肤表面再次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丝丝黑气从毛孔中渗出。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扔进了绞肉机，正在被一寸寸碾碎！
但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退缩！他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将全部意志力化作一根楔子，牢牢钉入那狂暴的能量流中！同时，疯狂运转那初步融合后产生的、带有一丝“空无”特性的本能，如同一个无形的过滤器，拼命地剥离着能量中最混乱、最暴戾的部分，只尝试引导那一丝丝相对“纯净”的毁灭之力。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如同在火山口引流岩浆。稍有差池，便是引火烧身，神魂俱灭。
汗水早已浸透他破烂的衣衫，又在体表低温下凝结成冰碴。他的嘴唇被咬得稀烂，指甲深陷入掌心，留下道道血痕。但他眼神中的疯狂与执着，却如同鬼火般燃烧，不曾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感觉意志即将崩溃的极限时刻，那狂暴的能量流中，终于有一缕发丝般纤细的黑色气流，在他的意志强行引导下，极其勉强地、颤颤巍巍地，顺着一条被重塑后异常坚韧的经脉，流向了她的右手指尖！
成功了？！
厉九川心中刚升起一丝喜意，异变陡生！
那缕被引导出的黑气似乎脱离了漩涡的束缚，瞬间变得狂躁起来！它不再受控，反而像脱缰的野马，在他指尖疯狂窜动，一股恐怖的吸力传来，疯狂抽取他体内的生机！
“不好！”
厉九川脸色剧变，想强行散去这缕黑气，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右手指尖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枯萎，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水分！剧痛传来，整条右臂都开始麻木！
失控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丹田内的黑色漩涡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加速旋转，一股更强大的吸力传出，硬生生将那缕失控的黑气又扯了回去，重新吞没在漩涡深处。
厉九川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右手指尖一片焦黑，如同被烈火灼烧过，传来钻心的疼痛。第一次尝试引导，以惨痛的失败告终。
但他没有沮丧，反而咧开嘴，露出一抹带着血腥气的、冰冷而疯狂的笑容。
失败了，但他确实……引导出了一丝力量！
虽然无法控制，虽然险些反噬自身，但这证明了一条路！一条无比凶险、却真实存在的，掌控这灾厄之力的可能之路！
他抬起焦黑的右手，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眼神却越来越亮。
“再来！”
低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