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看到两名穿制服的公安走向绸缎庄，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公安的袖子。
“哎呀公安同志！可得给老太太我做主啊！”她扯着嗓子嚎叫，声音里满是委屈。
她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道：“刚才陈雪茹那个贱女人派个小伙子打我，抽了我两个大嘴巴子！你们看，现在我的脸还肿着呢！”
两名公安皱了皱眉，其中年长的那位沉声道：“老太太，你先别激动。我需要先核实一下情况。”
另一名年轻的公安问绸缎庄的人道：“是你们这里报的警吧？到底怎么回事？”
陈雪茹从柜台后走出来，单薄的旗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从容的神采：“公安同志，是我让店员报的警。这位老太太突然来我店里闹事，污言秽语辱骂我，严重影响了我们正常经营。”
她简明扼要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声音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两名公安边听边点头，不时在小本子上记录。
听完陈雪茹的陈述，年长的公安转向老太太：“老太太，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到人家店里闹事？”
老太太立刻又激动起来：“公安同志，别听这个贱女人瞎说，明明是这个女人做局害我儿子！她勾引我儿子不成，就陷害他！我儿子多老实一个人啊，现在被关在局子里……”
“你儿子是哪个，因为什么进了局子？”公安问道。
“我儿子就是范金友，就是前门街道办的副主任范金友，他是被陈雪茹设计陷……”
“老太太！”公安高声打断了她，“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儿子的案子就是我们派出所办的。他利用职务之便公报私仇，证据确凿！不管他在感情上与这位女同志有什么纠葛，但公报私仇，晚上私闯民宅是不对的，违法就是违法！”
老太太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震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年轻一点的公安补充道：“老太太，你这样到人家店铺闹事，可以定你寻衅滋事罪，也可以定你扰乱经营罪！”
“什、什么？”老太太傻眼了，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不知道骂人还能犯法。
邻里吵架喊爹骂娘不是常事吗，哪有什么“寻衅滋事”的说法？
她四下张望，突然指着站在一旁的陈阳：“刚才就是他，就是他打我！打那么狠！我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就白白给他打吗？”
“你们说骂人犯法，那我问问，打人犯不犯法？”
年长的公安上下打量这个俊朗的年轻人：“小伙子，你打她了？”
陈阳坦然点头：“是，没错。”
“为什么打人？”
“有两个原因。”陈阳声音平静地回答。
“一是她辱骂我朋友，言语恶毒难听，我气不过；二是她刚才在绸缎庄胡闹，吓得顾客不敢进门。往小了说，这影响了绸缎庄的经营；往大了说，她这是蓄意破坏公私合营……”
年长的公安面皮抽了抽，心想这小伙子挺会上纲上线。
公私合营是当前的国家政策，把老太太的行为往这上面扯，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行了，别说了。”公安摆摆手：“不管怎么说，你打一个老人是不对的。你先跟她道个歉，你俩的事就算了。”
陈阳不是那种死倔的人，再说也得给公安面子。
他转向老太太，干脆利落地说道：“老太太，刚才我一时冲动打了你，向你道歉。”
老太太见陈阳服软，以为占了上风，立刻得寸进尺：“他打我两巴掌，道个歉就完事了？那也太便宜他了！我打他两巴掌再道歉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