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小米粥、一碟炒卷心菜和几个二合面馒头。
陈阳将妞妞抱过来，放在了自己腿上。
妞妞抓起面前的勺子，就往碗里伸，她舀了一勺饭着急地往嘴里送，米粒糊了一脸。
陈阳伸手替她擦掉，小丫头立刻抓住他的手指，舔他手上的米粒。
“闺女啊，你是真不嫌干爹脏啊~”陈阳无奈地笑道。
他接过陶红梅递过来的抹布，先给妞妞擦了一下脸，又给自己擦手。
害怕妞妞再搞得满脸是饭粒，陈阳束缚着她，不让她再碰勺子。
妞妞急的直喊“阳阳”，陈阳便喂给她半勺米粥。
“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带妞妞去北海公园玩玩吧。”陈阳提议道。
“园园！”妞妞虽然不懂什么是公园，但听到要出去玩，立刻兴奋地挥舞着小手。
陶红梅宠溺的看一眼妞妞：“好，既然孩子想去，那咱们就去公园。”
吃过早饭后，陈阳和陶红梅母女俩一起出了门。
五月的四九城，槐花开得正盛，空气中飘着甜丝丝的香气。
陈阳骑自行车载着陶红梅母女俩来到北海公园，远远就看见那座标志性的白塔矗立在琼华岛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将自行车上锁停放好后，陈阳抱着妞妞，和陶红梅一起往公园门口走去。
60年代的北海公园还没有后世那么多游乐设施，但周末的游人依然不少。
入口处有几个戴红袖标的工作人员在检票，旁边的小摊上摆着玻璃瓶装的北冰洋汽水，绿色的瓶子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想喝汽水吗？”陈阳问怀里的妞妞。
小丫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那些带着气泡的橙色液体。
陈阳买了两瓶，售货员用开瓶器帮他撬开瓶盖。
开盖后的汽水冒出细密的气泡，散发出甜橙的香气。
妞妞立刻伸出小手要去抓，被陶红梅拦住：“小心别洒了！”
陈阳一手抱着妞妞，一手把瓶口凑到她嘴边。
小丫头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橙子的酸味让她的小脸皱成个包子。
但随后汽水里的甜味又让她的小脸舒展开来，露出惊喜的表情。
她咂咂嘴，又要去抓瓶子。
“这可不能给你拿，”陈阳把瓶子举高，笑道：“摔了要赔钱的，喝完还得把瓶子还回去呢。”
陶红梅拿着另一瓶汽水，小口喝着。
三人沿着湖边漫步，湖水碧绿，倒映着岸边的垂柳。
远处有几条游船漂在湖面上，船上游人的欢声笑语随风传来。
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陈阳把妞妞放下来，扶着她的小胳膊让她学走路。
这个年代的孩子普遍缺钙，妞妞的小腿有些发软，刚迈出两步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陈阳赶紧扶住她，想让她继续学走路。可小丫头却再也不肯走了，往地上一坐，张开手臂非要抱抱。
“你呀，真是个小懒虫。”陈阳无奈地点点她的小鼻子，又把她抱了起来。
陶红梅在一旁轻笑：“你还说妞妞是小懒虫，你小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我哪有？”陈阳不服。
陶红梅笑道：“你怎么没有，那时候你最不爱动了，下课的时候别人都出去玩，就你自己坐在教室里。”
她指着湖边一块大石头，“记得那次春游吗？你就坐在那儿发呆。”
陈阳脑海中的记忆闪过，接话道：“我记得吴飞嘲笑我是那个啥，然后你一把给他推到湖里去了！”
陶红梅笑着摇摇头：“我记着的不是这个。”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像是想起了很遥远的事一般：“我记得你坐在湖边，跟我说你希望自己能变成一条鱼，和别的鱼都一样的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