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崔大可讨好的笑容,丁秋楠丝毫无动于衷。
待到崔大可离开医务室,她连忙打开抽屉,看到海棠花还完好,这才松了口气。
她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打开,又将陈阳的来信仔仔细细读了几遍,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或者遗漏的地方,这才又重新折好,连同海棠花一起装进了信封中。
她将信封小心对折后,又装进了自己里面衬衣的口袋里。
回味着信的内容,她的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陈阳的容貌。
那英俊不凡的男人,是那么理解她,真是让她觉得幸运。
“他也喜欢《家》这本书,也很赞赏觉慧那种勇气,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呢?”
丁秋楠喃喃自语着,不由得胡思乱想,试图想出陈阳话里的深意。
想到最后,她忽然领悟到了什么。
“也许我不应该一直等待,而应该去一趟城里。”
此时相隔数十里的红星轧钢厂内,陈阳对丁秋楠的计划还浑然不觉。
安排好众人后,陈阳从二食堂溜达出来,慢悠悠地走进了三车间附近的公厕。
刚解完手系腰带,他突然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从不远处射来。
陈阳抬头看去,见一个缺了一只手的男工正站在小便池旁,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那男工正是杨卫民,断手后在家养了两个月,最近刚来上班。
杨卫民的目光扫向陈阳的裤子,眼神有些复杂。
陈阳也是反应过来,敢情这孙子刚才偷看他撒尿呢!
“看够了吗?”陈阳系好裤带,冷笑道,“要不要再给你仔细瞧瞧?”
实际陈阳进厂之后,上厕所也没有刻意避人。
因为很多人并不知道天阉具体是怎么一个情况,所以陈阳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听闻陈阳的话,杨卫民这才回过神,脸色涨红道:“陈阳,我有话跟你说。”
陈阳嫌弃地扇了扇鼻子道:“要谈事就出去谈,厕所里这味你喜欢闻,我可不乐意。”
两人来到厕所旁的树荫下。
杨卫民那只断腕的袖子空荡荡地晃着,另一只手紧握成拳。
稍稍在心中措辞后,他才开口道:“阎解成让我离于海棠远点,说于海棠要跟你处对象。”
陈阳掏掏耳朵,漫不经心地道:“所以呢?”
“你是个天阉!”杨卫民的情绪有点激动道:“海棠是正常女人,她要结婚生子的!算我求求你,你别祸害她了行不行?”
陈阳被逗乐了:“天阉怎么了?你还看不起我,你现在不也是残疾人?”
“再者说了,于海棠上赶着追我,又不是我逼她的。你以为我拒绝她,她就能看上你?”
最后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杨卫民心窝。
他脸色铁青,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说你在院里勾搭寡妇,只要你放弃于海棠,我就替你保守秘密。不然...”
“不然怎样?”陈阳挑眉问道。
“不然我不光要告诉于海棠,我还要告到保卫科!”杨卫民狞笑,“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陈阳哈哈大笑,拍了拍杨卫民肩膀:“赶紧去告诉吧,我等着。”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杨卫民在原地气得发抖。
杨卫民找到傻柱时,这位曾经的食堂一霸正在扫厕所。
聋老太去世后,傻柱又憔悴了不少,比原来更显得老成了。
“何师傅!”杨卫民掏出“大前门”,先递给傻柱,让傻柱自取。
傻柱不客气地抽出一支烟,本想夹在耳朵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