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了一辈子老师,基本没干过曲迎奉承的事。
第一次做这事,很忐忑,也觉得有些脸红。
来到李怀德家门口,阎埠贵拎着网兜的手有点发抖。
网兜里面装着二斤五花肉、一捆蒜苗、一挂红辣椒和几个土豆。
他忐忑地敲开门,李怀德瞄一眼网兜,问他是谁,来做什么的。
“李厂长你好,我叫阎埠贵,是红星小学的教师,我的情况陈阳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阎埠贵连忙自报家门。
李怀德点头:“对,陈阳和我说了。”
见对方态度并不热情,也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阎埠贵有点窘迫。
“那个,李厂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李怀德冷声道:“阎老师,贿赂干部可是大罪,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这不是贿赂!”阎埠贵吓得都结巴起来。
他没想到李怀德态度这样严肃,赶忙解释:“这就是,就是一点心意,您为轧钢厂群众劳心受累,您……”
“别说了!”李怀德打断了他,声音稍稍柔和了一点:“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不过厂里住房困难的可不止你一家。”
“厂里分配房屋会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的,你先回去吧!”
阎埠贵灰溜溜地下楼时,网兜里的肉已经渗出了血水,滴在了他锃亮的皮鞋上。
那鞋还是从陈阳那里弄来的,他平常舍不得穿。
见鞋上滴了血水,他赶忙用袖子擦掉,然后叹了口气。
楼下,陈阳正坐在一个小花坛边抽烟,看见阎埠贵失败而归,心里暗笑两声。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不拿出点诚意来,怎么能搞到房子?
“房子的事李厂长同意了吗?”陈阳明知故问道。
阎埠贵哭丧着脸:“他说厂里困难职工很多,会公平分配,看这样子,怕是轮不到我了。”
犹豫了一下后,阎埠贵又道:“阳子,那一块五毛钱要不你再还给我吧?”
“退钱?我都买了烟送给李厂长了,你不然自己跟李厂长要吧!”陈阳冷声说道。
“不,不!”阎埠贵慌忙摆手,他哪里敢跟李厂长要啊。
不过事情没办成,他还搭进去一块五毛钱,心里是滴血一般的疼。
“阳子,送出去的东西我肯定是不能往回要了,我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吧,这事实在办的不漂亮,这样吧,你到时候再给李厂长说说,让他优先考虑一下我,你看行不行?”
“行吧。”陈阳随口敷衍道。
天已经黑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
阎埠贵佝偻着背,像网兜里的蒜苗一样蔫头耷脑。
而另一边,刘海中相较于阎埠贵,就淡定从容很多。
一家人吃着晚饭,也商议起了房子的事。
“像我爸这种7级工,厂里谁不尊重啊,只要我爸提要求,厂领导肯定优先考虑!”刘光天拍着父亲马屁道。
刘海中就爱听这种奉承话,满意地看看儿子,夹起一块炒鸡蛋丢到了他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