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院子,带着点凉意,把老槐树的叶子吹得沙沙响。
秦陌踩着石子路往自己屋走,月光把他影子拉得老长。
走到廊下,他才看见槐树底下站着个人,白衣在月光里泛着朦胧的光。
是林婉清。她没回头,但秦陌能感觉到她知道自己来了。他脚步没停,准备直接回屋。
“等等。”
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清冷冷的,和这夜风一个调子。
秦陌站住,转过身。
林婉清也转过身,两人隔着几步远对望着。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神不像以前那样冻得人发寒,里面像是多了点别的东西,看不分明。
她没说话,走到院子中间的石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兩杯茶。
茶水落在杯里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楚。
“坐吧。”她说,自己先坐下了。
秦陌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石凳冰凉,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进来。
林婉清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变了。”她声音不高,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和以前,很不一样。”
秦陌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是温的,带着点涩。“人都会变。”他说。
林婉清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进他眼睛里:
“我练的功夫,叫绝情武道。”
她语速平缓,像在讲别人的事,“是真武阁一位长老传的。
练这个,不能动情,不能有牵挂,心得像块冰,才能进境快。”
她停顿了一下,指尖在杯沿轻轻划着,“当初嫁给你,也是想借这事,断了别的念想,算是入门的……一道坎。”
秦陌脸上没什么意外,只回了句:“我知道。”
林婉清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她吸了口气,才又说下去,声音比刚才低了一点:“……但现在,这功夫,有点不对劲了。”
她眉心微微蹙起,那地方平时总是舒展的。
“你心里,静不下来了。”秦陌看着她,一句话戳破。
林婉清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