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些一起闯过的险地、一起喝过的烈酒、一起看过的日出，都只是她臆想出来的幻影。
“你看，”一道冰冷的低语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像是直接钻进了她的意识深处，“没有你，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清璃猛地转头，却没看到任何人。那声音就像她自己的念头，清晰得可怕：“你本就是多余的。”
“景遥是九枢宿主，身负救世之责；夙缨是神裔之后，力量强大。他们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并肩同行，理所应当。”
“你呢？”
低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里：“你不过是个半路闯入的凡修，灵力平平，麻烦不断。若不是那道魂契，你凭什么站在他身边？”
沈清璃下意识想反驳，想嘶吼着说不是这样的，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云巅上的两人转身离去，背影相携，渐渐消失在星河尽头。
而她的灵体，还在一寸寸地崩解。
右臂已经完全化作了光点，左臂的裂痕也快蔓延到指尖。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得模糊，那些关于景遥的记忆，那些温暖的、坚定的、让她觉得自己并非多余的片段，正在被灵体碎裂的声音一点点淹没。
“碎了吧，”低语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蛊惑的温柔，“彻底碎了，就不会再碍眼了。”
“他们会幸福的。”
“而你……”
“本就不该存在啊。”
最后几个字落下时，沈清璃的灵体猛地一颤，心口的裂痕彻底贯穿了整个胸膛。她低头看着那道横贯灵体的银灰色沟壑，看着自己正在化作光点的双手，第一次生出了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
也许……真的是这样呢。
她闭上眼，任由更多的光点从灵体中剥离，没入脚下翻涌的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