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一个不好的预感,不,那已经不是预感了,那是一个清晰得令人窒息的结论,像一座冰山,轰然压上了他的心头!!!
他派出去的两百多人......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刚刚还站得笔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他看着谭四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感觉自己从一个刚刚反杀成功的猎手,瞬间变回了一只被逼到悬崖边,退无可退的、瑟瑟发抖的兔子!!!
杨双是万万没有想到蚕丝的命居然这么硬,200多人都没有留下它,这可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一旁的谭四当然也把杨双脸上那变化多端的表情给看在了眼中,只见他冷哼一声,说后目光阴冷的开口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没有被你派出去的那些手下干掉???”
然而,还不等杨双从那石破天惊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旁一直被死死按住的钱奎,却再也撑不住了!说真的,他真的是害怕了,这谭四的手段,他可是略有耳闻,那绝对是心狠手辣。!!
他此刻的处境,比杨双好不了多少。几名黑衣人根本没把他这个探长当回事,他们用的不是麻绳,而是那种用来捆扎货物的、又细又硬的镀锌铁丝。这玩意儿勒在身上,简直比刀子割肉还要难受!!
钱奎被捆得像个待宰的粽子,双手反剪在背后,铁丝深深地嵌进了他手腕的皮肉里,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会带动铁丝往肉里再深陷一分!!!
他身上那件昂贵的绸缎衣衫已经被磨破,几道深深的血痕从布料的裂口处渗出来,将他染得像个血人。那种钻心刺骨的剧痛,混合着对死亡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当他看到谭四那如同煞神般的身影时,他所有的威严、权势和傲慢,瞬间土崩瓦解。他知道,今天这事,已经不是金钱和权力能解决的了。谭四的行事风格他早有耳闻----狠,而且不留后患!!
不等谭四开口,钱奎就抢先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谭四爷!谭四爷!这件事.........这件事可真不关我的事啊!”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沉稳。他拼命扭动着身体,试图让绑住他的人看到自己的“诚意”,结果铁丝勒得更深,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眼泪都快飙了出来!!!
“这......这都是杨老板!是杨老板指使我的!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我就是个跑腿的,收了点钱而已!”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脸上堆满了谄媚又惊恐的哭笑,“四爷,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我发誓,我马上就走,从今往后,巡捕房绝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兄弟敢跟您作对!我让他们见到您的人就绕道走,行不行?求您了四爷!!!”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在哀嚎了。那平日里在法租界说一不二、前呼后拥的钱探长,此刻涕泪横流,鼻涕都快流到了嘴里,形象之狼狈,与街边的乞丐无异!!!
他真的怕了。他怕的不是丢官,不是丢钱,而是怕眼前这个浑身浴血却眼神冰冷的男人,怕他手下那些用铁丝捆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疯子。这种源于生命本能的恐惧,让他抛弃了所有的尊严,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望。那钻心的剧痛仿佛成了催化剂,催促着他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一切都出卖干净,只为换取一线生机!!!
一旁的杨双在听到了钱奎的话之后,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这家伙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但凡是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就出卖自己。还真不是个东西!!!
谭四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钱奎身上停留超过半秒,仿佛他只是墙角一滩碍眼的污泥。他听着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哀嚎,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鄙夷,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老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狗腿子来插嘴了?”
谭四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钢刀,瞬间刺穿了房间里所有的嘈杂。那话语里的轻蔑和不耐,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