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的空气像被冻住了似的，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夏小星缩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画夹上的磨损处，眼睛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心里把星衍科技的设计师骂了八百遍，好好的大楼修成迷宫，是怕员工上班太轻松吗？
刚才画夹掉在地上时，她清楚看见顾衍之捡起了那张q版。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专业？会不会以为她故意在画他？会不会……把这当成新的刁难理由？
无数个“会不会”在脑子里转圈，夏小星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她偷偷抬眼，看见顾衍之已经重新低下头看文件，侧脸的线条在电梯顶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刚才那抹笑意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那个……顾总，”她实在受不了这沉默，硬着头皮开口，目光落在电梯壁上那些特殊按钮上，“这电梯是不是只有您能坐啊？按钮都跟别的不一样。”
顾衍之翻文件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她。镜片后的目光似乎闪了闪，他放下文件，身体微微转向她，语气一本正经：“不是。”
夏小星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回答得这么认真。
“这是员工福利电梯，”顾衍之的视线扫过她怀里的画夹，慢悠悠地补充道，“公司规定，体重低于100斤的员工才能用。”
“哈？”夏小星怀疑自己听错了，“体重？”
这是什么奇葩规定？哪家公司会用体重限制电梯？星衍科技是缺电梯还是缺瘦子？
顾衍之却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得像在宣布什么重大决策：“嗯，鼓励员工保持健康身材。”
夏小星看着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这人平时高冷得像冰山，说起瞎话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
她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脑子里飞快闪过昨天在家称的体重。然后，像是怕他不信似的，她踮起脚尖，在电梯里原地蹦了两下，做了个模仿体重秤的动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那我能用！我98斤，正好在福利范围内！”
说完她还怕不够有说服力，又补充了一句：“早上刚称的，空腹！”
顾衍之看着她踮脚时微微翘起的脚后跟，像只炫耀自己轻盈的小狐狸，脸颊因为激动泛着淡淡的粉色。他放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突然转过身，背对着她，肩膀微微抖动起来。
夏小星没看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这反应有点奇怪：“顾总？您怎么了？”
“没事。”顾衍之的声音从肩膀后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闷笑，“风有点大。”
夏小星：“？？？”
电梯里哪来的风？这人不会是被她气傻了吧？
她正想再问，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顾衍之放在文件上的手机。屏幕没完全按灭，亮着的那一角似乎是个漫画页面，画的是只踮着脚称体重的小狐狸，旁边配着行字：“98斤的快乐谁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