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着通过特殊渠道办理的、几乎可以乱真的“南洋富商之子何世礼”及其“贴身保镖阿五”的身份证明,何雨柱和马小五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顺利通过了罗湖桥检查站,踏上了这片被誉为“东方之珠”的港岛土地。
时值九月,港岛的气候,更加闷热而潮湿。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汽车尾气的味道以及各种香水、食物混杂的复杂气息。
街道上车水马龙,双层巴士叮当作响,西装革履的洋行职员与穿着短衫裤的苦力穿梭并行,鳞次栉比的繁体字招牌闪烁着霓虹,勾勒出一幅光怪陆离、繁华与破败并存的殖民地图景。
何雨柱换上了一身质地精良的白色西装,皮鞋锃亮,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还架了一副平光金丝眼镜,手中把玩着一枚看似普通的银质怀表,俨然一位来自南洋家境优渥,略带几分书卷气的年轻少爷。
而马小五则是一身黑色绸缎短打,肌肉贲张,眼神凶悍,亦步亦趋地跟在何雨柱身后半步的位置,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将一个忠心耿耿、实力不俗的保镖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两人按照预定计划,入住了位于中环一家不算特别起眼、但足够安全的华人开办的旅店。
稍事安顿后,便前往附近一家颇有名气的茶楼吃午饭,顺便探听风声。
茶楼里人声鼎沸,各式人等汇聚。
就在他们靠窗坐下,点心刚上桌时,邻桌几个穿着花衬衫、敞着怀、露出狰狞纹身的汉子肆无忌惮的谈话声传了过来。
“听说了吗?‘和联盛’的疯狗强这次栽了!”
“怎么回事?那条疯狗不是挺能打的吗?手下也有几十号人马。”
“呸!能打顶个屁用!他不开眼,惹到了‘号码帮’双花红棍——崩牙虎!虎爷亲自带人去的,就在砵兰街,疯狗强那几十号人,被虎爷一个人一把砍刀,追着砍了三条街!听说手脚都被打断了,惨不忍睹!”
“我的天!崩牙虎?!那个据说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曾经单挑‘兴帮’八大金刚不败的崩牙虎?”
“不是他还有谁!现在砵兰街那边,‘号码帮’说了算,疯狗强的地盘全被吞了!以后见到‘号码帮’的人,都绕着点走!”
这几个汉子说得唾沫横飞,脸上充满了对“崩牙虎”的敬畏与恐惧。
茶楼里其他食客听到这番议论,也纷纷色变,低声交谈着,显然“崩牙虎”的凶名在这片地界极具威慑力。
马小五眉头微皱,压低声音对何雨柱说:“少爷,这‘号码帮’是港岛最大的几个字头之一,势力很大。这个崩牙虎,听起来是个硬茬子。”
何雨柱慢条斯理地夹起一个虾饺,仿佛并未将那些议论放在心上。
然而,他的目光却锐利地捕捉到,茶楼角落里,一个穿着唐装、一直默默喝茶的精瘦老者,在听到“崩牙虎”名字时,握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忧虑。
就在这时,旅店的一个小伙计气喘吁吁地跑上茶楼,找到何雨柱他们,脸色发白地低声报告:“何……何少爷,不好了!刚才……刚才‘号码帮’的人来旅店递话,说……说崩牙虎爷逛街,看上了您手上那块怀表,让您……让您下午三点,亲自送到砵兰街的‘荣记杂货铺’,不然……不然就让您和阿五哥横着离开港岛!”
马小五闻言,眼中凶光一闪,拳头瞬间攥紧,骨节发出咔吧声响。他看向何雨柱:“少爷,这帮扑街!明显是看我们面生,想敲竹杠立威!那块表是老爷留给您的念想,不能给!我去会会那个什么崩牙虎!”
何雨柱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依旧优雅从容。他看了一眼那块看似普通、实则内藏乾坤的怀表,又瞥了一眼角落里那个忧心忡忡的老者,心中已然明了。
这恐怕不是简单的敲诈,很可能是“号码帮”或者其背后势力(可能与“刺刀”有关)的一次试探,甚至是想借此摸清他们的底细。
他平静地对马小五说:“阿五,稍安勿躁。既然人家‘请’我们过去,那我们就去见识见识这位‘虎爷’的威风。”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消息像风一样在茶楼和小旅店附近传开了。新来的南洋阔少得罪了崩牙虎,还要亲自去砵兰街“送货”?这简直是羊入虎口!
旅店的老板偷偷劝何雨柱:“何少爷,破财消灾吧!那崩牙虎不是好惹的,手底下亡命徒多得很,而且听说他跟洋人警司都有交情!你们就两个人,去了肯定吃亏啊!”
茶楼里那些食客也纷纷投来看热闹或同情的目光,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这两个外乡人要倒大霉了。那个角落里的唐装老者更是暗自摇头叹息。
下午三点,砵兰街,“荣记杂货铺”门口。这条街明显气氛不同,店铺大多关门歇业,街面上聚集了数十个穿着黑色短打、手持砍刀、铁棍的彪形大汉,一个个面露凶光,杀气腾腾。
杂货铺门口,摆着一张太师椅,一个身材如同铁塔般雄壮、满脸横肉、嘴角有一道狰狞疤痕(据说就是被人打崩了牙留下的印记)的汉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面,正是崩牙虎。
他眼神睥睨,仿佛掌控着生杀大权。
看到何雨柱和马小五果然只身前来,而且何雨柱还是一副文弱少爷的模样,崩牙虎和他手下那几十号人脸上都露出了轻蔑和残忍的笑容。
“小子,算你识相!表带来了吗?”崩牙虎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发痒。
何雨柱在马小五的护卫下,面无惧色地走到距离崩牙虎五步远的地方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