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何雨柱的诉求,样式雷却并不立刻答话,从八仙桌抽屉里摸出个黄铜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打,算珠碰撞声清脆得像大珠小珠落玉盘。
“瓦,得用琉璃厂老窑口的青筒瓦,一垄二十五片,一片八百,你这全院屋顶,少说得两百垄。”老头眼皮不抬,“椽子,红松木的,一根旧币三千五,一间屋子全换得八十根起步。”
何雨柱心里默算:好家伙,光是瓦和椽子就得三百万!这还没算工钱!
“淋浴间三个,砌砖、抹灰、走管道,每个工时费两万五。厕所,挖坑、砌蹲坑、排粪管,每个工时费四万。”样式雷手指飞快拨动,“东跨院起三间房,青砖一毛五一块,白灰砂浆……”
“等等!”何雨柱赶紧打断,“雷师傅,您这报价是包工包料?”
“废话!”样式雷一瞪眼,“我‘样式雷’出手,还能让主家自己买料?瓦片我得亲自挑,有裂缝的、釉色不均的,一律不要!木料都得先晾后刨,保证一根虫眼没有!”
他忽然压低声音:“你小子运气好,现在公私合营还没全面铺开,我还能自己接活儿。再过半年,你想找我这手艺,得去建筑公司排队,到时候给你派个学徒工,哭都来不及!”
何雨柱暗道确实。1951年的四九城,私人匠户正处在计划经济的前夜,样式雷这种祖传的手艺人,堪称活文物。
“那您给个总价?”何雨柱试探道。
样式雷“啪”地把算盘一推:“全院换瓦换椽子,包料包工,六百二十万。三个淋浴间加厕所,三百万。东跨院起三间房带花园,四百二十万。总共一千三百四十万,童叟无欺!”
何雨柱风轻云淡:这价钱,对他来说,洒洒水啦!又一想到未来这院子价值亿万,他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成!”何雨柱一拍大腿,“我不提供伙食,每天再加十五万,但工期能提前不?我急着娶媳妇呢!”
“提前?”样式雷小眼睛一眯,“加急费,五十万。我让徒弟们三班倒,一个月给你搞定!”
何雨柱笑得见牙不见眼:“没问题!但质量不能差!”
“臭小子,瞧不起谁呢?”样式雷胡子一翘,“我雷家七代祖传手艺,故宫三大殿都是我祖上修的!敢偷工减料,我祖宗夜里托梦抽我!”
说罢,他伸手扯过一张毛边纸,毛笔蘸墨,唰唰写起合约。字迹工整如印刷,条款清晰:材料规格、工期、付款方式、甚至包括“工人不得偷拿主家一针一线”这种细节,都一应俱全。
“签吧!”样式雷递过毛笔,“按规矩,先付三成定金。最后结算价钱与估价上下浮动不超两成,多退少补。”
何雨柱签字画押,直接点出四百万万旧币定金。厚厚一沓钱摆在桌上,样式雷却看都不看,直接塞进抽屉。
“明天开工!”老头大手一挥,“我先带徒弟去勘测屋顶。你那院里有几户邻居不是省油的灯,得提前打点好。”
何雨柱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是老江湖,连四合院里的人情世故都算进去了。
“这个不用雷老操心,现在整个四合院都姓何了!”
样式雷伸出大拇指,“牛13ps!”
临走时,样式雷忽然喊住他:“那酱牛肉,是‘月盛斋’的吧?那酒是五年陈矛子?你小子还真会来事!冲这口酒,我给你用点私藏的老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