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李怀德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像一头困兽。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不抛弃,不放弃!
咱老李老虎不亮剑发威,你郑朝阳当我是hellokitty!
这郑朝阳和马爱国……一定有破绽!
李怀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输红了眼的赌徒,开始疯狂地搜寻翻盘的可能。
因为,何雨柱那张平静却隐含失望的脸,就是悬在他头顶的利剑。
突破口!必须找到突破口!
李怀德猛地想起,前两天似乎隐约听到一点关于焊工车间质量的风声,当时没在意。
他立刻拨通一个绝对心腹的电话,声音嘶哑而凶狠,“给我查!放下手里一切活,动用所有关系,往死里查焊工车间!尤其是马爱国亲自负责的、最近交付的那批给‘xxx厂’的大型压力容器焊接件!有没有问题?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要快!”
打完电话,李怀德什么事也不做,就在办公室坐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怀德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连中午饭,他都没有心思吃。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时,电话铃急促地响起。他几乎是扑过去抓起话筒。
“厂……厂长!有……有门儿了!”心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变形,“我们……我们找到一个焊工车间的老师傅,姓赵,快退休了,人老实,技术好,但家里困难,两个儿子一直没工作……他……他不敢明说,但话里话外透出来,马爱国为了抢进度,在给xxx厂那批关键压力容器的封底焊上,用了……用了超标的电流!而且探伤检查好像……好像没那么严格!他说……他说那批东西,看着结实,电流大,就会存在虚焊气孔,隐患很大!”
李怀德的眼睛瞬间亮了就像濒死的野兽看到了猎物!
“好!太好了!这个赵师傅,你立刻稳住!就说我李怀德说的,只要他肯站出来,指认马爱国为了抢进度、争劳模,不惜违反操作规程,降低质量标准,拿国家重点工程的安全当儿戏!他两个儿子,一个接班,另一个的工作,全包在我身上!立刻!马上!带他来见我!不,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我亲自去!”
一个小时后,在城郊一个不起眼的小招待所房间里,灯光昏暗。
李怀德见到了那个叫赵德汉的焊工老师傅。
老人头发花白,满脸沟壑,眼神浑浊,带着巨大的恐惧和挣扎,双手一直在抖。
“赵师傅,别怕。”李怀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但眼底的急切却掩饰不住,“您是老工人,最讲良心!您想想,那批压力容器,要是真出了问题,用在国家重点项目上,得造成多大损失?得害多少人?这是犯罪啊!”
他拿出一份招工登记表,轻轻推到赵德汉面前,上面赫然是他儿子的名字。“您儿子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您把知道的、看到的,写下来,签上名,按上手印。我李怀德以人格担保,这份工作,铁板钉钉!而且,您这是为国家挽回了重大损失,是大功一件!绝不会亏待您这样的老同志!”
赵德汉看着那份招工表,又看看李怀德那张无比诚恳的肥脸,最后目光落在自己那双布满老茧和烫疤的手上。
他想起车间里那些年轻焊工的脸,想起那些压力容器可能造成的灾难……浑浊的老眼里涌出泪水。
他颤抖着拿起笔,在昏黄的灯光下,开始艰难地书写。每一个字,都像有千斤重。写到最后,签名按手印时,老人几乎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