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李怀德把电话听筒重重扣回座机上,紧绷的肩膀突然松弛下来。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脸上竟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窝艹!原来是虚惊一场!”李怀德一屁股坐回沙发,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是那群毛熊国专家在闹脾气!安德烈那家伙带着十多个工程师罢工了,说再吃不到你做的红菜汤,就要集体回国!”
何雨柱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地上,“就为这?我还以为又是特务来搞破坏了呢!”他放下茶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帮老毛熊,嘴还挺刁。”
“郑书记都快急疯了。”李怀德气得浑身肥肉直颤,“后勤那帮废物,从东来顺请的厨子被毛熊工程师们轰出来了,说做得菜像喂猪的泔水。”
何雨柱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摘下墙上的警帽,“走吧,去食堂。再不去,怕是要闹成wJ事件。”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怀念,“说起来,得有一段时间没正经做西餐了。”
李怀德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柱子,你这手艺可真是金字招牌。我听说上次你给他们做红菜汤,部里派人来考察,回去后专门写了篇《论饮食文化在外交工作中的作用》,里头夸你的段落占了大半篇。”
“少拍马屁。”何雨柱笑着推开门,“赶紧的,再耽搁会儿,毛熊们怕是要把食堂拆了。”
李怀德点头称是,“行,你现在去三食堂,我去安德烈那里,告诉他们你回来了。”
轧钢厂三食堂后厨,何雨柱一进门就皱起鼻子。
只见案板上堆着蔫了吧唧的蔬菜,炖锅里飘着一层可疑的浮沫,几个帮厨正蹲在墙角打扑克,烟头扔了一地。
“都给我起来!”何雨柱一声吼,吓得帮厨们手忙脚乱地藏牌。小刘慌得把扑克牌撒了一地,老张的烟头烫到了自己裤子。
“何、何处长……”小刘结结巴巴地站起来,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何雨柱脱下警服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背心,肌肉线条在汗湿的布料下若隐若现。他熟练地系上围裙,菜刀在手里转了个漂亮的刀花,“咚”地一声钉在案板上。
“小刘,去库房拿两袋面粉,要富强粉!小王,把土豆皮削了,皮不能厚过一张纸!老张,生火,我要看到蓝火苗!剩下的人先把厨房打扫干净!”何雨柱一连串命令下来,厨房里顿时鸡飞狗跳。
“处长……不,何师傅,”小刘战战兢兢地问,“今天做什么菜?”
何雨柱扫了眼食材,“红菜汤、土豆烧牛肉、罐焖鸡,主食做奶油烤杂拌。”他指了指角落里落灰的烤炉,“那玩意多久没用了?赶紧预热!200度,别给我省煤!”
何雨柱又看看四周,“我那两个丰泽园的小师弟呢?”
曹主任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嗫嚅道,“何处长,我让……让他们……回丰泽园了。”
何雨柱大喝一声,“胡闹!快去请回来!”
曹主任如蒙大赦,嘴里应到,“是!”连忙抱头鼠窜,夺门而出!
何雨柱也不管他了,先做饭才是正经!
……
厨房间忙得热火朝天,但却有条不紊。
外面的人群四散奔走相告,“何处长又回厨房掌勺了!”
喜大普奔啊!
何雨柱在案板上运刀如飞,都出现残影了!洋葱、胡萝卜、番茄在他手下变成整齐的丁块。大铁锅里的牛油化开,爆香的葱姜蒜味窜得满屋都是。
“处长,您这手艺一点没退步啊!老张拉着风箱,火光映着他满是褶子的脸,“这刀工,这火候,整个四九城找不出第二个。”
何雨柱没搭话,专心搅动着汤锅。
红菜汤的火候是关键——甜菜根要炒到刚好出汁,牛肉得炖到酥而不烂。他舀起一勺尝了尝,又撒了把黑胡椒。
“何处长!”李怀德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手里拎着个布袋子,“安德烈派人送来的,说是他们家乡的香料。”
何雨柱打开一看,是几株新鲜的莳萝和一小包红椒粉。他挑了挑眉毛,“这老毛子,还挺会来事。”
“可不,”李怀德擦了擦汗,“人家说了,只要是你达瓦里希何做的,就是树皮炖鞋底他们都吃。”
何雨柱笑骂一句,把莳萝洗净切碎,撒进汤锅里。香气立刻变得更加浓郁复杂,连隔壁洗碗的大妈都探进头来嗅鼻子。
“小刘,把酸奶油准备好,要那种稠得能立住勺子的。”何雨柱一边指挥一边往土豆烧牛肉里加啤酒,“老张,火小点,我要的是文火慢炖,不是大火收尸。”
时钟指向十一点半,食堂大厅已经能听到毛熊们用俄语嚷嚷的声音。何雨柱把最后一道奶油烤杂拌送进烤箱,擦了擦汗湿的额头。
“上菜!”
热气腾腾的红菜汤盛在雪白的汤碗里,点缀着一勺酸奶油和几片翠绿的莳萝。
土豆烧牛肉装在粗陶罐中,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