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逢仙指尖那点微光，在黑暗中坚持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就像没电的荧光棒一样，慢慢黯淡下去。他的夜视能力也随之消退，看东西重新变得模糊。不过这小子因祸得福（？），精神状态倒是好了不少，脸上红扑扑的，直呼“神药”。
李昂见状，心里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还好还好，没出人命，效果也还算正面（如果忽略那诡异的发光和看到幻象的话）。他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大半截变异黄精用破布包好，塞进怀里，这可是他的“杰作”和“技术证明”。
阿土运气不错，还真从之前随手布置的绳套里拎回来一只肥硕的野兔。四人围着重新燃起的篝火，吃了一顿相对安稳的烤兔肉。气氛比之前炼丹失败时轻松了不少。
吃饱喝足，李昂剔着牙，开始琢磨下一步。月影花没了，清心明目丹泡汤了，和白芷的“炼丹合作”似乎也走到了尽头。这大腿，怕是要抱不住了。
他偷偷观察白芷，见她依旧神色平淡，收拾着自己的玉碗玉瓶，似乎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
“白姑娘，”李昂凑过去，脸上挂着职业假笑，“你看……这花也采了，丹……虽然没成，但咱们这合作，也算是共患难了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白芷将最后一件物品收好，抬眼看他，目光清冷：“此间事了，我需往他处寻觅机缘。”
果然要走了！李昂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抛出诱饵：“那个……白姑娘，你看我这手‘药性嫁接’的技术，虽然还不成熟，但潜力巨大啊！你有没有兴趣……长期合作？你提供药材，我负责开发新产品！利润……好商量！”他试图把这次偶然的成功，包装成可复制的核心技术。
白芷看着他，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怜悯？“你那‘技术’，风险过高，变数太大。”
李昂被噎了一下，不死心：“高风险高回报嘛！你看柳兄，现在不活蹦乱跳的？咱们可以从小剂量开始试嘛！我还可以继续优化工艺！”他拍了拍怀里的黄精，仿佛那是多么了不起的发明。
白芷摇了摇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裙，看向李昂三人：“你们作何打算？”
李昂叹了口气，一脸沧桑：“我们？还能有啥打算？亡命天涯呗！官府通缉，山贼惦记，这日子没法过了！”他开始卖惨，希望能激起白芷的同情心，哪怕指点条明路也好。
柳逢春也拱手道：“小生腿伤未愈，还需仰仗黑侠士。待伤势好转，再作计较。”
白芷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递给李昂：“此乃‘敛息丹’，服用后可暂时遮掩自身气息，不易被寻常追踪之术察觉。或对你们有用。”
李昂接过玉瓶，入手温润，里面装着三颗黄豆大小、色泽灰扑扑的丹药。他心中一动，这可是好东西！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听起来就很实用！
“多谢白姑娘！”李昂连忙道谢，心里琢磨着这丹药能不能拆开研究一下成分。
白芷又看了一眼李昂怀里的方向（那里揣着变异黄精），淡淡道：“那物……谨慎使用。”说完，她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已到了山洞之外，再一晃，白色的身影已融入夜色山林，消失不见。
来得突然，走得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