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李家祠堂那扇沉重、散发着古老漆木和香火气息的大门前,李昂感觉自己不是来驱邪的,是来参加自己追悼会的。腿肚子转筋转得都快拧成麻花了,怀里的猪油罐子此刻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心口哇凉哇凉的。
“李专员,请。”老执事面无表情地推开祠堂大门,一股阴冷、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李昂打了个寒颤。里面光线昏暗,只有长明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看得人头皮发麻。
【系统提示:进入特殊场景“家族祠堂”。检测到微弱灵性场域及……大量油脂食物残留气息(来自供品)。警告:在此地进行欺诈行为可能导致不可预测后果(包括但不限于祖宗显灵、雷劈、社会性死亡)。】
李昂心里骂娘:用你提醒?我现在就怕祖宗嫌我吵,集体蹦出来给我来个“祖宗の抱抱”!
“咳咳,”李昂强作镇定,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差点把额头的冷汗捋下来),对老执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执事大人,此地庄严肃穆,气场非凡!寻常鬼魅绝不敢在此作祟!依我看,这异响与香火之事,未必是邪物,或许是……是祖宗有所指示,或是……某种自然现象?比如年久失修,老鼠啃噬?”
老执事眉头微皱:“祠堂每月皆有专人打扫检修,绝无鼠患。至于祖宗指示……正需李专员这等能通阴阳之人,代为沟通解读啊。”
李昂:“……”沟通你妹啊!我连我太爷爷叫啥都不知道!
完了,这下糊弄不过去了。二长老的KpI压下来,祠堂的祖宗盯着,面前还有个油盐不进的老执事。李昂感觉自己就像被架在火上烤的乳猪,还是抹了油的那种。
“既如此……那我便……便试上一试!”李昂把心一横,死就死吧!他示意阿土将“法宝”(破账本和猪油)放在门口,自己则深吸一口气,迈着仿佛要赴死的步伐,走进了阴森森的祠堂正殿。
他先是在祖宗牌位前装模作样地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李昂,今日叨扰,实非得已!若有冲撞,千万莫怪!要怪就怪二长老派活太狠!回头我多给您们烧点……呃,报纸看看?”
然后,他开始在殿内踱步,东敲敲,西摸摸,一副煞有介事勘查现场的模样。其实心里慌得一批,只盼着真能找出几只老鼠或者哪块地板松了,好让他有借口交差。
然而,祠堂打扫得确实干净,连根老鼠毛都没见着。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李昂急得额头真冒汗了。再没发现,他难道真要当着祖宗的面表演“油腻花手驱魔大法”?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就在他快要绝望,准备硬着头皮开始摇的时候,耳朵突然捕捉到偏殿方向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动静!
李昂精神一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连忙对老执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执事大人,你听!异响!”
老执事侧耳倾听,果然也听到了那细微的声音,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两人蹑手蹑脚地摸向偏殿。越靠近,那声音越清晰,像是……啃咬什么东西的声音?
李昂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既希望是老鼠,又怕真是啥不干净的东西。
他悄悄扒着门缝往里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
只见偏殿的供桌底下,一只肥得流油、毛色灰亮的大老鼠,正抱着一块明显是偷来的、油光锃亮的糕点,啃得正欢!旁边还散落着一些果核和香烛的碎屑!那供桌上的香炉,有几炷香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碰倒了才熄灭的!
破案了!
什么狗屁祖宗显灵、鬼魅作祟!根本就是这只胆大包天的肥老鼠,把祠堂当成了它的自助餐厅!
李昂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却瞬间切换成一副“如临大敌”、“果然如此”的凝重表情。他猛地后退一步,指着偏殿,对老执事沉声道:“执事大人!果然有‘东西’!而且……道行不浅!竟能隐匿身形,窃取供奉!待我施法将其逼出!”
老执事一听,脸色发白,紧张地点头。
李昂心中狂笑,表面肃穆。他回到正殿,拿起那罐猪油和账本,再次走到偏殿门口。这一次,他底气足了很多!
只见他气沉丹田(吸了口气),运起“油腻花手”,但不是对着空气摇,而是……用手指蘸了点猪油,猛地弹向那只正在大快朵颐的肥老鼠!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