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的指尖已经泛出死灰,黑色毒液顺着血管蔓延的痕迹在她脖颈处格外刺眼,可她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轻轻抚上张天石的脸颊。那只曾无数次为他炼药、为他抚平剑上裂痕的手,此刻冰冷得像块寒玉,却仍固执地想擦去他眼角的泪水。
“天石……别选……”她的声音细若游丝,黑色血液从嘴角溢出,染在张天石的衣襟上,像一朵绝望绽放的墨色花,“我是丹修……最懂药性……这残魂……与我神魂缠得太紧……就算放他出来……我也活不成了……”
“不准说胡话!”张天石死死按住她后背的伤口,星辰鼎的金光顺着他的掌心涌入苏清月体内,可那些金色光点刚碰到黑色毒液,就像被墨汁浸染般瞬间消散,“我能净化幽冥渊的雾,能封印噬魂兽,就一定能救你!青玄子,舆图上有没有解魂之法?林婉儿,你的幻术能不能暂时困住残魂?”
青玄子早已将《星辰海舆图》翻得漫天星轨乱颤,指尖在闪烁的符文上飞速划过,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滴落:“有!舆图记载‘星辰淬魂术’可分离异种神魂,但需要以三名同属性修士的灵力为引,且施术者要承受残魂反噬的三倍痛苦!”
林婉儿六条白尾瞬间绷直,幻术雾气凝成无数细小的星丝,顺着苏清月的指尖钻入她体内,可刚触碰到那缕黑色残魂,星丝就“滋滋”作响地断裂:“不行!这残魂带着幽冥始祖的怨念,我的幻术一靠近就会被腐蚀!”
幽冥始祖的狂笑声从星辰鼎中传来,震得鼎身符文都在颤抖:“没用的!那淬魂术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完成,苏清月撑不了那么久!张天石,你看她的嘴唇,已经开始发黑了,再过一炷香,她的神魂就会被我彻底吞噬!”
张天石低头,果然看到苏清月的唇瓣已失去血色,只剩下一片暗沉的黑紫,她呼吸时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微弱,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他突然想起在落云宗后山,苏清月为了给他炼“星辰淬体丹”,守在丹炉前三天三夜,最后累得趴在案上睡着,阳光落在她睫毛上的样子;想起在星辰遗迹中,她把最后一枚护心丹塞给自已,说“你是大家的希望,不能有事”时的坚定。
“我选第三个办法。”
张天石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他抬手将星辰剑插在脚下的虚空,剑身上的符文亮起,与星辰鼎的金光交织成一道巨大的星阵。金焰蛊皇感受到他的决心,金色的身体缠上他的手腕,混沌火焰顺着他的血脉流转,在他掌心凝成一朵跳动的火焰莲花。
“天石,你要做什么?”赵炎看出他的意图,急忙上前想拉住他,“你想把自己的神魂注入清月体内,强行剥离残魂?这会伤到你自己的!”
“星辰大帝说过,我的血里有星辰之心和混沌之力,是唯一能激活星辰鼎封印的钥匙。”张天石没有回头,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苏清月抱得更稳,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头,“那我的神魂,也该能与她的神魂产生共鸣。青玄子,你立刻布淬魂术的阵,林婉儿,用你的幻术护住清月的识海,赵炎,帮我挡住鼎中残魂的反噬。”
他不等众人回应,便将手掌按在苏清月的眉心,体内的星辰之心疯狂旋转,一缕淡金色的神魂从他头顶升起,像一条柔软的丝带,缓缓钻入苏清月的眉心。刚进入她的识海,张天石就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识海中央,那缕黑色残魂正像毒蛇般缠绕着苏清月的神魂,每缠绕一圈,她的神魂就黯淡一分。
“张天石,你居然敢亲自进来!”幽冥始祖的残魂察觉到他的气息,猛地转过头,化作一张狰狞的鬼脸,朝着他的神魂扑来,“我正好连你的神魂一起吞了,这样就算被封印,我也能在鼎中重生!”
黑色残魂张开巨口,无数道黑色雾气从它口中喷出,化作锋利的尖刺,朝着张天石的神魂射去。张天石急忙调动混沌之力,在身前凝成一道火焰屏障,可黑色尖刺却像无视屏障般穿过,狠狠刺在他的神魂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识海都开始剧烈震荡。
“天石!”苏清月的神魂感受到他的痛苦,虚弱地睁开眼,想伸手拉住他,“你快出去!我撑不住了……”
“不准睡!”张天石忍着疼痛,朝着她的神魂飞去,金色的神魂化作一道光绳,轻轻缠在她的神魂上,“还记得我们在星辰阁种的那株‘同心草’吗?你说过,同心草只要还有一缕根须,就能重新发芽。我们的神魂,也像同心草一样,只要在一起,就不会被打败!”
他的话像是一道暖流,注入苏清月的神魂中。她的神魂微微亮起,一道淡绿色的光芒从她体内涌出,与张天石的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双色光盾,挡住了黑色残魂的再次攻击。
外界,青玄子已经布好了淬魂术的星阵,林婉儿的幻术雾气化作一个巨大的光茧,将苏清月和张天石包裹其中,星茧上的星轨不断闪烁,将外界的干扰隔绝在外。赵炎则提着开山斧,站在星辰鼎旁,焚天焰顺着斧刃流转,只要鼎中有一丝异动,他就会立刻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