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通道仿佛没有尽头,向下倾斜,延伸向地心深处。古神的低语如同潮水,一波强过一波,无孔不入地侵蚀着每个人的心智。尽管有抗魔耳塞和圣光的双重防护,那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恶意依旧让人心神不宁。
赵桂斌走在最前,承受着最大的压力。低语不再仅仅嘲讽他个人,开始编织更加具体的恐怖:
“看呐……那个矮人……他引以为傲的工程学……在真正的古老存在面前……不过是孩童的积木……”
“还有那个女孩……她的圣光……能照亮多少黑暗?能温暖多少颗……注定冰冷的心?”
“你们所有人……聚在一起……就像试图用火柴驱散永夜……可笑……可悲……”
他紧咬牙关,模型的冰凉感是他对抗这精神污染的唯一锚点,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壁垒正在被持续消耗。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
是那名年轻的北伐军士兵!他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剧烈颤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通道侧壁上一块不起眼的、凝结着白霜的金属凸起。在其他人眼中,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结冰金属,但在这名士兵的眼里,它似乎变成了别的东西。
“妈……妈妈?”士兵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惊喜,他松开握着的武器,颤抖着伸出手,向那块“结冰的金属”摸去,“您……您怎么在这里?外面那么冷……”
“别碰!”布雷登怒吼一声,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
士兵的手指触碰到了那冰冷的金属。
嗤——!
极寒瞬间顺着他的指尖蔓延而上!士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只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厚厚的白霜,皮肤变得青紫!剧烈的疼痛让他从短暂的幻象中清醒,但为时已晚,冻伤已经造成!
“我的手!我的手!”他抱着迅速失去知觉的手臂,瘫倒在地,痛苦地哀嚎。艾丽立刻上前,圣光笼罩住他冻伤的手,试图驱散寒意和治疗伤势,但那股寒气中似乎蕴含着古神的能量,净化起来异常缓慢且痛苦。
这一幕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另一名一直沉默寡言、看起来最为沉稳的老兵,眼中的理智也终于在持续的低语和同伴的惨状下彻底崩断。他猛地拔出佩剑,剑尖不是指向空无一物的前方,而是猛地转向了赵桂斌!他的眼神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被背叛的狂怒。
“是你!都是因为你!”老兵的声音嘶哑,带着歇斯底里的意味,“如果不是你带我们来这个鬼地方!汉斯不会死!卡尔的手也不会废掉!你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你被那些低语控制了!你想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