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递了递灵草,却又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一点,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这…这星魂草,还是还给师姐吧!
都怪我…都怪我身子骨不争气,惹得师兄误会,让师姐受委屈了……”
“师姐的伤要紧,我的伤…我的伤不要紧的!”
她用力摇头,泪珠恰到好处地滚落。
“只要是师姐需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师姐的…真的!只要…只要师姐开心就好!”
这番情真意切、委曲求全的姿态,将顾全大局、牺牲小我的戏码演得入木三分。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个不明真相的弟子眼中甚至已经露出了几分对柳如烟的同情和对宁玉瑶的隐约不满。
宁玉瑶静静地看着她表演,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最后一丝对同门情谊的幻想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冰封万载的寒潭。
就在柳如烟要将灵草塞过来的瞬间,宁玉瑶动了。
她并未伸手去接,反而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
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如同碎玉投冰,瞬间击碎了柳如烟营造的悲情氛围:
“等等。”
柳如烟递出的手僵在半空,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我的东西”宁玉瑶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钉在柳如烟脸上,一字一顿“什么时候,变成你好心还给我了?”
“宁玉瑶!你放肆!”
萧澈的怒吼顿时爆发。
他一步踏前,高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将柳如烟护在身后,怒视着宁玉瑶,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一般。
“不就是一株破灵草吗?如烟师妹天资卓绝,身负暗疾急需此物救治!
你身为师姐,不思帮扶同门,反而斤斤计较,甚至出言不逊!
送给师妹用又如何?能救师妹性命,是这株草的造化!也是你的功德!”
“宗门养育你,栽培你,给你资源,传你功法!
如今不过是一株灵草,你竟如此自私自利!
你对得起宗门的恩情吗?对得起师尊的教诲吗?!”
每一句质问,都像是一把裹着大义外衣的钝刀,狠狠剐在宁玉瑶的心上。
宗门恩情?师尊教诲?
这些曾经支撑她的信念,此刻在萧澈口中,却成了束缚她、压榨她的枷锁!
如同沉重的铅块塞满胸腔,几乎让她窒息。
明明是她的机缘,被强夺,被践踏,到头来,她反倒成了罪人?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真是何等可笑。
“呵……”宁玉瑶直接轻笑出声。
“萧澈。”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如同万载玄冰。
“你给我听清楚了。”
“我的东西,给你,你才可拿。”
“不给,你便是抢!”
抢字出口的刹那,一股凛冽如实质的寒意以宁玉瑶为中心骤然扩散而出!
“你……!”
萧澈瞳孔骤缩,被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刺得心头一寒,随即是滔天的暴怒!
“大胆宁玉瑶!”
“竟敢在如烟师妹面前释放杀意?你想干什么?想残害同门吗?你眼里还有没有门规,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
萧澈须发皆张,属于金丹期修士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如同无形的万丈山岳,狠狠朝着宁玉瑶当头压下!
噗!
宁玉瑶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五脏六腑瞬间移位!
痛!但此刻身体上的剧痛却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她单膝跪地,以手撑地,才勉强没有倒下。
指尖深深抠入坚硬的石板,留下五道刺目的血痕。
她抬起头,染血的视线死死盯着萧澈和他身后那株被柳如烟攥在手中、流光溢彩的九转星魂草。
“嗬…嗬…”
“这…明明是我的东西……你们…就那么想要吗?!”
“想要?”
萧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只有冰冷的厌恶。
“宁玉瑶,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如烟师妹是我宗这一代最杰出的天骄!
身负灵韵道体,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是注定要带领我宗走向辉煌的希望之星!
整个宗门都需要倾尽全力栽培她、保护她!她的需求,就是宗门的最高意志!”
“而你!不思为宗门未来着想,反而为一己私利,胆敢抢夺原本属于师妹的机缘!
甚至心怀杀意!你这等行径,与邪魔外道何异?
我看你不是想要灵草,你是想陷害我宗未来天骄,断送我宗门千年气运!”
两顶沉重如山的罪名狠狠扣下!字字诛心!句句如刀!
柳如烟躲在萧澈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半张脸,看着跪地吐血的宁玉瑶,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得逞的快意和轻蔑,但嘴上却依旧柔柔弱弱:
“师兄…别说了…都是我的错…师姐她…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
【女频天凤灵界·瑶池圣地】:
“啊啊啊啊!气死老娘了!!”
七彩霓裳仙子这次没摔杯子,而是直接掀翻了面前的云案!
仙果琼浆洒落一地,她双目赤红,指着光幕中萧澈和柳如烟的身影,声音尖利到破音:
“杀!杀了他们!萧澈!柳贱人!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姐妹们!看到没?!这就是男人!这就是白莲花!一个仗着修为欺凌弱小!
一个躲在后面装可怜捅刀子!宗门希望?我呸!就是一坨裹着金箔的臭狗屎!
宁姐姐!我的帝尊!你受苦了!”
她看着宁玉瑶跪地咳血的样子,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随即转化为更炽烈的怒火:
“此仇不报!誓不为女!等帝尊崛起,定要这玄天宗血流成河!”
【女频玄阴界·月神殿】:
月神使周身寒气暴涨,面纱无风自动,手中的弯月刃发出渴血的嗡鸣!
她对着光幕中宁玉瑶染血不屈的身影,第三次深深拜下,声音带着冻结灵魂的杀意:
“帝尊受辱!此乃月神殿之耻!邪魔外道?断送气运?好大一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