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被迫与权衡,早已被无与伦比的庆幸和狂喜所取代。
他们无比确信,自己做出了此生最正确的决定。
墙头之上,林勇和他最信任的侦察兵,每日雷打不动地举着望远镜,如同冷静的鹰隼,审视着远方的丛林。
这段时间观察,丛林里的食人部落大概有三百人左右。
每次食人部落追至天宫堡,林勇他们仅仅是在墙头上驱赶他们,或者不理他们。
食人部落的动向,其他残存部落的挣扎,甚至一些小型部落整个消失的惨剧,都透过那神奇的镜片,被清晰地呈现在林天面前。
天宫堡的存在,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幸存者,也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将食人部落的疯狂彻底阻挡在外。
食人部落的战士曾不甘心地尝试靠近,但在密集的箭矢和坚固的石墙面前,除了留下几具尸体,一无所获。
就在这外紧内松的氛围中,天宫堡内部,一项新的产业悄然迎来了收获。
被精心照料的第一批蚕,已经结出了饱满的蚕茧。
上次的少量蚕丝,已经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虽只漾起小小涟漪,却让所有参与其中的妇人,尤其是纺织主管林月,彻底见识了从茧到布的奇迹,也熟练了整个工艺流程。
如今,春蚕收获,堆积如山的、雪白或淡金色的蚕茧几乎占满了工坊区的一个角落,一场规模空前的纺织盛宴即将开启。
天宫堡原来的近四百人,加上这次刚刚又加入两百来人,不过这次逃难来的人里,男人居多,壮年人居多。
原来天宫堡一直是女人孩子居多,这次补充了很多壮年。
林天一声令下,部落内所有无需承担固定战斗、巡逻或重体力劳作的女性,共计三百多女人,被有序组织起来。
为了安全,她们并非直接暴露在堡外,而是通过挖掘好的、连接生活区与工坊区的地下通道,源源不断地进入灯火通明的纺织工坊。
一时间,原本以金属敲击声为主的工坊区,被另一种更加绵密、充满生机的声响所占据。
工坊内,区域划分明确。
第一区是煮茧、缫丝区,巨大的陶釜里热水翻滚,妇人们小心地将蚕茧投入,用特制的小帚搅动,找到丝头,然后灵巧地将几根细丝合并,牵引到转动的纺车上。
这一步最关键,决定了丝的强度和均匀度,于是参与最多人的工作。
林月和她最早学会的几十个熟练工,成了当然的导师。
她们穿梭在密密麻麻的学徒之间,耐心示范,手把手纠正。
“手要稳,心要静!看,这样丝才不会断!”
“对,就这样绕上去,速度要均匀!”
新加入的女成员们,无论是来自鱼部落、山部落,还是其他零散投靠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学习得无比认真、虔诚。
她们深知,在天部落,贡献值就是地位、就是尊严、就是未来美好生活的保障!
掌握一门像纺织丝绸这样的高级技能,意味着稳定且丰厚的贡献值收入,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和家人会沦落到住集体通铺、只能吃基础配给。
来自草部落的蒲,本就心思细腻,学得最快,很快就能在纺车上纺出均匀的丝线,赢得了林月的赞许,她苍白的脸上因兴奋而泛起红晕。
来自肤部落的岩嫂,手劲大了些,起初总是弄断丝线,急得满头大汗,但在周围人的鼓励和林月的耐心指导下,也渐渐掌握了巧劲。
就连一些原本在各自部落地位不高的年老妇人,也发现自己沉淀多年的耐心和细致,在这里找到了用武之地,学得比年轻人还快,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