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卧室，主卧的衣柜敞开着，挂满了大小不一的校服，书桌上的作业本还摊在“口算练习”那页，铅笔滚落在地。
“这一家得几个孩子？”李文逸看着那一排校服咋舌。
“五个。”潇优一眼瞅见了客厅电视柜上摆放的一张照片。
“你们说，他家里没有实行计划生育吗？这么多孩子怎么养，还都挤在这么小的房子里。”李文逸又说。
白岑没有搭理，直接收，收，收。
众人见她连口算练习册都收，都很不解。
“烧火。”潇优言简意赅，同时示意白岑将房间里散落的积木、衣物全都收了。
“刚才那户太脏了。后面的只要正常点，我就全收。”白岑收空这一户后，立即带着众人往三楼走。
三楼左户飘着股中药味，白岑推开虚掩的厨房门，发现砂锅还放在灶上，药渣已经凝结成块。
“卧室有血压仪，主人应该上了年纪。”曹宇轩举着一台仪器说。
不用他说，白岑收物资时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个相框，穿病号服的老人正对着镜头笑。
右户的客厅铺着卡通地毯。
一进门，张小琪就掀开沙发垫，露出底下藏着的几包：“哇塞，生产日期是上个月的。”
阳台的晾衣绳上挂着件小熊雨衣，衣兜内侧绣着歪歪扭扭的“乐乐”。
四楼左户的防盗门贴着“福”字倒贴的年画。
潇优打开门后，玄关的鞋柜突然晃了晃，一双红色高跟鞋从隔板缝隙滑出，鞋跟磕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声。
“咦？你是不是有双样子差不多的？”潇优看着鞋面上亮闪闪的水钻问白岑。
白岑的目光扫过那抹艳红，眉头微蹙：“我的是黑色的。”
玄关的穿衣镜蒙着层灰，白岑抬手拂过，镜面瞬间映出她紧绷的侧脸。
镜柜里的防晒霜、护手霜被她意念扫过，连同鞋柜上那盒未拆封的鞋油一起收进空间。
唯独留下那双红鞋，孤零零地摆在原地。
路过主卧，里面的梳妆台上堆满了瓶瓶罐罐，鎏金盖子的面霜、水晶瓶身的香水在暗光里泛着润色。
潇优抬手拿起一个大箱子，让白岑收好。白岑一看，全都是未开封的面膜，日期还相当新。
推开右户的儿童房，一个浅蓝色上下铺撞进眼帘。
上下铺的护栏上贴着星星贴纸，上铺的床垫还留着凹陷的小窝。
“我先看到的！”张小琪像只灵巧的猫，三两下就攀着梯子蹿上去，脚丫悬在床边晃悠。
“那不行，我比你大呢。”李文逸拽着他的脚踝往下拉，两人的笑声瞬间溶解了沉闷的气氛。
白岑站在门口看着那晃悠的脚丫，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在打转。
她想起了不久前做过的那场梦。儿童床的护栏，恍惚间竟与梦中那截婴儿床栏杆重合。
九楼的家门就在头顶，门后的沙发上或许还摆着父亲没看完的报纸，厨房的壁橱里该藏着母亲腌的咸菜，可那些画面越清晰，她的脚步就越沉重。
“怎么了？别难过。”潇优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手里还捏着半包从客厅找到的彩虹糖。
“没事。”白岑深吸口气，转身时撞见李文逸正把张小琪从梯子上拽下来，两人滚在地板上的样子像团翻滚的毛球。
她忽然笑了笑，开始把整套未拆封的儿童绘本、童话书、玩具积木收进空间，就像收集这些散落的温暖，能给即将推开的家门，多垫上几层柔软的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