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没回答,只是专注地用布条替他包扎。
她的手指纤细却稳定,包扎的手法干脆利落,显然是做惯了此事。
两人距离极近,完颜康甚至能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类似草木清冽的气息,与她冷冽的外表截然不同。
包扎好最重的肩伤,李莫愁又处理了他手臂和腰腹的伤口。
整个过程,完颜康异常沉默,只是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她。
待她全部处理完毕,起身去溪边洗手时,完颜康才再次开口,语气复杂:
“姑娘救命之恩,又劳烦姑娘为我疗伤,完颜康感激不尽。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他日必当厚报。”
李莫愁洗净手,甩了甩水珠,转过身,月光下她的眼神清澈而疏离:“萍水相逢,名号不足挂齿。阁下伤势暂缓,但不宜久留,那些杀手未必不会追来。”
她显然不欲与他有太多牵扯,更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
这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反而让完颜康心中那份探究之意更浓。
他自幼身份尊贵,见过的女子无不对他趋之若鹜或敬畏有加,何曾被人如此忽视过?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痞气和些许自嘲的笑:“姑娘说的是。只是……在下如今这般模样,恐怕难以独自下山。不知姑娘欲往何处?若是顺路……”
李莫愁打断他:“我独来独往惯了。”意思很明显,不想同行。
完颜康碰了个软钉子,却也不恼,反而低低笑了起来,牵动了伤口,又忍不住咳嗽两声。
“咳咳……姑娘还真是……爽快。也罢,大恩不言谢,姑娘既然不愿透露姓名,那这份恩情,完颜康记在心里了。
“日后姑娘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可凭此物来临安府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寻我。”
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看似普通、却刻着特殊暗纹的玉佩,递了过去。那玉佩质地温润,显然不是凡品。
李莫愁看了一眼,并未去接:“不必。”
完颜康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他还从未如此被人接连拒绝过。这女子,当真是一块捂不热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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