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仙朝,凌霄殿深处。
此地非朝会正殿,乃女帝逯红绡私密议政之所。
幽暗殿内,仅几盏夜明珠宫灯散着惨淡冷光,映得蟠龙金柱与深紫幔帐影影绰绰,一片压抑诡。
甜腻发腥的异香自蛇形香炉袅袅升起,弥漫空中。
太华女帝逯红绡未坐凤椅,斜倚窗边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玄色绣金凤常服领口微敞,露一截欺霜赛雪的脖颈。
容颜与逯青婉的长相并不相似,与逯青婉对比,缺少清冷威仪,却多了几分妖冶阴郁,额间,一块形似乱云的胎记尤为刺目。
她纤细手指无意识捻动一枚通体漆黑、刻满诡异骷髅纹的玉珏,指尖冰凉。
下首,心腹大臣宇文拓垂手侍立,如一条忠实而狡诈的老狗,紫袍清癯,三缕长须,眼神却闪烁不定,透出精光狠戾。
“陛下,”宇文拓的声音低沉而恭敬,打破了殿内死寂,“南楚、倭国……接连败亡的消息已确认无误,大觐女帝,竟真的胜了。”
“胜了?”逯红绡声音陡然拔高,捻玉珏的手指骤停,指尖泛白,“两个废物!本宫予其火器图纸,允其借仙朝威名,竟连个根基未稳的黄毛丫头都收拾不了?!”
她猛地坐直,玄袍滑落,眉头紧锁,“南楚那个蠢货,号称拥兵百万,倭国那条疯狗,火器也堪一用……他们究竟是怎么败的?逯青婉,她凭什么?!”
宇文拓头垂得更低:“回陛下,细作传回零星消息……战场似有异象!南楚王城被从未见过的爆炸巨物夷平,倭国水师海上遭铁甲怪物撕碎,伤亡惨烈,几近覆灭。”
“爆炸巨物?铁甲怪兽?”逯红绡瞳孔骤缩,寒光如毒蛇锁定猎物,“荒谬!逯青婉本宫还不了解吗?她能有这样的本事?她身边可还有高人相助?”
逯红绡将手中的骷髅玉珏缓缓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青。
“陛下明鉴,”宇文拓适时接话,声音带着一丝阴冷的揣测,“臣也如此怀疑。大觐女帝身边……怕是多了一个了不得的帮手。此人能造出这等匪夷所思之物,绝非池中之物。若任其发展,恐成大患!”
“帮手?”逯红绡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玩味的弧度,如同毒蛇吐信,“查!给本宫挖地三尺也要查出来!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帮那个贱人!”
宇文拓眼中精光一闪,仿佛早已准备好答案,微微上前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刻意的阴森:“回禀陛下,线索……指向一人!此人姓周,名芮。正是被陛下设计囚于天刑司地牢的周霸天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