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两人相隔太远,连传音也失去了本来的音色,林砚白还是瞬间认出了。
会这样叫他,还能使用双鱼玉佩的,只有那个人。
林砚白微微睁大眼,握紧手中发烫的玉佩,难以置信地轻唤:“烬哥”
“是我。”萧烬的声音从发热玉佩的另一端传来,“你的声音怎么了”
训练的疲惫多日无人诉说。
病重的脆弱又难以消化。
听到熟悉之人的声音,林砚白心头一热,眼眶红了红。
要是就这样哭鼻子也太丟人了!
林砚白慌忙仰头,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强装镇定道:“没……没什么……”
可话说出口,浓重的鼻音和沙哑的声线根本藏不住。
玉佩那头静默了一瞬。
再开口时,萧烬的声线明显沉了几分:“你生病了”
果然瞒不过他。
林砚白只能含糊作答:“嗯,不过只有一点点……”
他不想让萧烬太担心,以致於耽误了对方的修行。
林砚白迅速转移话题,轻快地问:“你呢在做什么十万和老祖呢”
“我很好。”
萧烬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背景似乎还有些破风声,听上去像是在疾速的跑动中。
“我在一处……秘境试炼,是前辈安排的……”
“……十万跟著我一起来了。”
“老祖……不知去了哪……大抵是隨前辈一同。”
虽然萧烬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但林砚白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端倪。
他似乎还听到了一些兵刃交接的声音
“你在与人交手”林砚白皱著眉问。
“嗯。”萧烬承认,“不过些魔教杂兵……不危险。”
魔教
寻常秘境中怎么会有魔教
是什么魔教藏身的特殊秘境吗
林砚白觉得自己真相了。
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危险
“你先专心对敌!我……我不和你说了!”林砚白急忙想要切断传音。
“別,”萧烬连忙说,“我很快就好。”
那头又是一阵丁零噹啷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楚。
片刻后,才又有了声音。
这一次,萧烬的声音清晰多了。
听上去战斗应该是结束了。
“十万……很想你。”顿了顿,那端的声线更低了些,几乎融进风里,“我……也是。”
林砚白脸颊微红,不知是烧热的,还是羞的。
“嗯!我也……”林砚白还想说些什么,手中的玉佩逐渐降温。
——传音被切断了。
林砚白摆弄了几下,发现弄不好,才垂著眉眼放弃了。
估计是信號不好了。
玉佩上还有一点点余温,林砚白將它紧紧紧握在手心,贴到自己眉心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萧烬的修行,听上去也挺辛苦的,而且还非常危险。
但相信他可以搞定的。
毕竟他是萧烬。
自己也一定可以的!
但是得先休息好。
等身体好了,他要再战五百回合!
虽然他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但比刚刚安定多了。
倦意如潮水漫上。
黑暗来袭。
林砚白沉沉地睡了过去。
……
等林砚白再次恢復意识的时候,先是闻到了味道。
並非传统意义上的香水或是体香。
而是某种霸道至极、极具侵略性的灼热气息。
硬要比喻的话,就像架在炭火上的炒栗子,热热的,又香又甜的,很迷人。
是一种独一无二的,只属於萧烬的味道。
林砚白还以为是自己发烧產生了幻觉,但当他耸著鼻子睁开眼睛,看见一片宽阔的胸膛时,脑袋都宕机了一瞬。
目光上移,撞进一对温柔的眸子。
林砚白傻了。
这下总不能是幻觉了吧
生病了后,脑袋的运转都变慢了。
萧烬没有动,只是侧躺著撑著脑袋,含情脉脉地看他,像是在说怎么还不来抱抱我
愣了好久,林砚白才回过神,伸出双臂扑过去抱住了萧烬的脖子,將自己整个人埋了进去:“烬哥!”
“嗯,是我。”萧烬也如愿以偿地抱住了林砚白,眼瞼低垂,遮掩住了眼底的心疼。
和凡人一样,修士也会“发烧”。
但修士的“发烧”与凡人的不同,修士的“发烧”其实更应该称为“道体之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