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里灯火通明。
苏知鳶小跑著进去,趴在床上瞅了一眼闭上眼睛的沉哥儿。
蹬掉脚上的橙色小柿子绣鞋,躺到里面去。
紧紧抱著封沉的手臂,似乎觉得还不够翘脚压在封沉肚子上。
脸蛋子摊开放在小枕头上,抬眸才发现沉哥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去哪了”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似是怕嚇著她压低了声量。
苏知鳶鬆开抱在怀里的手臂,爬上去抱著封沉的脖子。
话还没有说出口,温热的眼泪就滚了下来。
“我把自己丟了”小声音贴在封沉脖子的皮肤上震动。
“呜~”
“洗盘子”永远洗不乾净的盘子。
她洗了七八九遍,好多遍都洗不乾净。
两只手紧紧的抱著封沉的脖子,把脸蛋子往里面塞。
想要汲取一点安全感,她真的好怕。
抽噎的哭腔带动肩膀不停抖动。
哭到这里,像是想起荷酥,爬起来从荷包里掏出糕饼压在封沉嘴皮上。
弯腰抱著封沉的脖子继续哭。
“呜~”
干荷叶磨成粉揉的酥皮,放在鼻子
黑色的眸子眸子满是幽深,抬手在她背上拍拍。
下半夜。
封沉转头看向睡著还不忘抽泣的小人儿,把她踢开的被子重新盖上去。
抬手点点她软软的脸颊。
他討厌所有人,除了知知!!
滚烫的热意从指尖传来,封沉惊坐起,把手放在苏知鳶额头上。
“太医,”
“太医,,去请太医”
声音里面的焦急带到了脸上来,抱著怀里滚烫的人一时手足无措。
梦里苏知鳶被大盘子追,小短腿怎么也跑不动。
“我不洗”
“我不洗盘子”手上的小帕子沾在了手上,怎么也丟不出去。
“沉哥儿,盘子要打人了。”
“盘子打人了。”
迷迷糊糊睁眼,发现手脚都被沉哥儿按住了。
她就说怎么跑不动。
翘起唇角“你按我干什么。”
她又不是过年杀的猪猪。
侧头去看被按住的手,手指长的细针扎在肉上。
浅色瞳孔瞬间放大,面带惊恐。呼吸断在了胸口,眼睁睁的看著针越扎越深。
仰头清楚的在封沉的眸子里看到,自己脑袋上密密麻麻的银针。
蓄在眸子里的水光凝结成珠子,不停在眼眶里晃动。
樱红的小嘴一瘪带著哭腔告诉封沉“他戳我脑袋”
王院首听著她的控诉,手上的针又落下去两根。
小儿惊热,长时间热症不退,容易变成傻子。
“沉哥儿,他把我脑袋戳坏了”
水光蒙住眸子,看不清封沉的脸,却精准的输出自己的委屈。
堵在封沉喉咙里,憋出一身汗。
王院首见时间差不多了,快速收针,见那小姑娘说话有趣。
“我何时用针戳你了,戳在哪了”
他使的这套银针可是大价钱打的,细如牛毛根本留不下伤口。
手指在手臂上摸摸捏捏,苏知鳶找不到一点证据。
抬起下巴“沉哥儿看见了,你刚刚戳我脑袋”
脑袋,手臂到处都是针。
急需认同的苏知鳶从床上站起来,去拉封沉。
却没想到封沉转身就给她灌了一碗苦汁子,小脸瑟缩在一起。
“沉哥儿你看见没有,他用针戳我”
憋著气压著苦味儿,还不忘让封沉说句公道话。
封沉见她注意力都在王院首身上,鬆了一口气。
“看见了”一脸严肃看著王院首和苏知鳶站在一边同仇敌愾
王院首在屋坐了半个时辰,瞅了一眼坐在床上小嘴叭叭的小姑娘嘴角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