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白羽哲独立礁石之上,海风猎猎,吹动他暗红色衣袍。相繇在识海中发出警告:“此去天原,凶险异常。若横生枝节,便是客死他乡之局。”
白羽哲凝视着波涛汹涌的海面,沉思片刻,轻声道:“阿狸。”
原本蜷缩在礁石下的灰扑扑小兽闻声抬头,那双琥珀色的兽瞳在日光下流转着瑰丽的光彩。它不情不愿地抖了抖耳朵,却还是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白羽哲脚边。
“带上你,总该多几分胜算。”白羽哲俯身揉了揉阿狸的脑袋,小兽从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噜声,却并未躲开。
一人一兽登上小舟,很快便消失在茫茫海雾之中。
就在白羽哲离开后的第三日,长安城中风云突变。
这日的早朝格外肃杀。当那架熟悉的玄铁轮椅被推上金殿时,满朝文武皆惊。许洛端坐轮椅之上,面容依旧苍白,唇角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诸位爱卿,别来无恙?”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几分慵懒。
许泽率先出列,躬身行礼:“恭迎仙尊归来。”
紧接着,崇文馆、民生署、秘阁的官员纷纷跪拜,唯有镇邪司司主韩鲤柔站在原地,手握剑柄,指节发白。
“许洛!“她厉声喝道,“你弑父篡位,罪证确凿,怎敢再登此殿!”
剑光乍现,韩鲤柔的长剑直取许洛咽喉。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道身影同时出手。
花妄的折扇架住剑锋,默笙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音波震得韩鲤柔连退三步。
“你们......”韩鲤柔不可置信地看着二人,忽然想起那夜在巷战中,默笙也是这般阻拦自己斩杀天原人。她怒极反笑:“好一个花家,好一个秘阁!原来早就投靠了这逆贼!”
她一把扯下官印,重重掷在地上:“这官,我不做了!”
望着韩鲤柔愤然离去的身影,许洛轻轻抚掌:“既然韩司主挂印而去,那镇邪司就暂由默笙代管吧。”
许洛的仙居苑门口,有位官员的内眷前来拜访。
“仙尊夫人近日如何?”
那女眷对着空无一人的寝殿轻声问道。
侍女缓步上前躬身还礼,“夫人不在长明窟,仙尊接去江南静养。”
来人还想问具体地址,侍女却道自己也是不知。
许洛望着窗外迈着碎步的女人,眼神复杂。
默笙坐在镇邪司的正堂内,面前堆满了卷宗。她看似在处理镇邪司的事务,实则一直在暗中协助凤夜监视留在长安的天行者。
“道主。”属下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天行者近日有多人出城南下。”
默笙指尖轻抚铜铃:“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她必须把握好分寸,既要维持表面的平静,又要暗中掌握天行者的动向。白羽哲在天原的行动需要时间,长安绝不能乱。
许泽站在崇文馆的藏书阁中,心情复杂。
一个官员匆匆进来禀报:“大人,下官听见传闻说......看见仙尊站立行走。”
许泽手中的书卷险些落地。他强自镇定,轻咳一声:“看错了吧?仙尊腿疾多年,怎可能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