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名刺客,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手中的刀,已经高高扬起,对准了凌毅的脖子。
下一秒。
凌毅将手中的陶罐,奋力掷出。
陶罐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没有砸向任何人,而是落在了刺客们冲锋的中心点。
就在刺客头领以为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的伎俩时。
“轰!!!”
一声巨响!
不是开山裂石那般惊天动地,却沉闷得足以震裂人的耳膜!
更可怕的,不是声音。
而是那陶罐炸裂的瞬间,所迸发出的,一股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刺目欲盲的强光!
那光,比正午的太阳,还要耀眼百倍!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林。
冲在最前面的七八名刺客,在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们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炫目的,灼热的白。
泪水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剧烈的刺痛,让他们下意识地丢掉了手中的兵器,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短暂的失明,带来了致命的破绽。
“噗!噗!噗!”
就在他们陷入混乱的瞬间,数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凌毅的身后闪出。
是那四名一直跟在费祎身边的随从。
他们的刀,快如闪电。
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蓬滚烫的血花。
不过是眨眼之间。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刺客,便已经倒下了一片。
剩下的几人,终于从那炫目的强光中缓过神来,可看到的,却是同伴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和那四个如同杀神般的护卫。
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的心脏。
他们想逃。
可已经晚了。
凌毅的亲卫们,已经完成了对他们的合围。
整个战斗,从开始到结束,甚至没有超过三十息。
快得,像一场幻觉。
官道上,重新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和战马不安的响鼻声。
费祎呆呆地坐在马背上,他看着那几个被生擒的刺客,又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看到了什么?
神仙术法?
不。
那不是术法。
那是一种,比术法更可怕,更冰冷,更高效的……杀戮。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个始作俑者。
凌毅,已经重新坐正了身体,仿佛刚才那个扔出“神仙法器”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脸上的风尘未去,神色依旧平静。
但他身周那股冰冷的气场,却让费祎,感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审。”
凌毅吐出一个字。
一名亲卫,将那名被炸得最狠,仍在地上捂着眼睛哀嚎的刺客头领,拖到了凌毅的马前。
“说,谁派你来的。”
凌毅居高临下,语调平淡。
“呸!狗官!有种就杀了爷爷!想从我嘴里知道半个字,做梦!”刺客头领倒也硬气,吐出一口血沫,嘶声骂道。
凌毅没有生气。
他只是从怀中,又取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陶罐,在手中轻轻抛了抛。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你说了,可以死个痛快。”
“不说……”
凌毅将陶罐凑到那刺客头领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我会把这个东西,塞进你嘴里。然后,点燃它。”
刺客头领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股足以刺瞎双眼的强光,那声震得他现在还头晕脑胀的巨响,瞬间化为了最极致的恐惧。
他无法想象,这东西在自己的脑袋里炸开,会是怎样一幅光景。
他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是吴班!是城门校尉吴班大人!”
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事情,都吼了出来。
“吴校尉命我们在此截杀你!他说……他说你身上,有能让石头自己炸开的‘开山符’的秘密!他要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活要见人,死……死也要见尸!”
轰!
费祎的脑子里,又是一声巨响。
吴班的目标,不仅仅是凌毅的命。
他还要惊蛰谷的秘密!
他们已经知道了!
费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看向凌毅,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完了。
连最后的秘密,都被敌人知道了。
这还怎么斗?
然而,凌毅的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意外。
仿佛,这一切,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只是看着那名跪在地上的刺客,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吴班在绵竹关,准备了多少人?”